12、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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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方炫耀似的抽刀出鞘，想要给刘邦好好涨一涨见识。</p>

然而他此番举动，却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p>

刘邦只看了他手中刀一眼，就转身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在篱笆院西北角掘土挖坑。</p>

“刘邦！你在干什么？！”</p>

对于刘邦的举动，关方很不满意，心生恼怒，他握着刀把向刘邦的背影比划了一番，终究不敢真把刀砍上去，只得悻悻收刀，大声呵斥。</p>

“挖坑啊。”刘邦回应得也很随意。</p>

纵然背对着关方，他亦能感知到对方的任何举动，倘若关方真向自己出刀，下一刻其人头就要落地。</p>

这厮生得普普通通，武道修为连三兄弟里最弱的张豹都不如，偏还自觉高人一等，想在别人头顶作威作福，着实……有趣。</p>

“今天你第一次巡夜，不早点过去集合，还在这里挖坑？”关方看着刘邦做活，觉得这人与其他村民口中所言的那个懦弱少年截然不同。</p>

关方也说不出现下的刘邦具体给他什么感觉。</p>

但神神叨叨总是有一点——正常村民被初次指派去村外巡夜，哪个不是瑟瑟发抖，惶恐万分？</p>

唯独这刘邦好像对此浑不在意。</p>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去晚了张副队可是不会传你武道功法的！”关方尤在嚷嚷。</p>

刘邦已经把坑挖好，四下看了看，拍去身上泥土，道一声：“走吧。”</p>

便越过关方的身形，往院外走去。</p>

“现在知道走了？害怕没得功法传授吧？”关方连忙跟上刘邦的脚步，挤眉弄眼地嘲讽他。</p>

刘邦侧目看了关方一眼，心里有点烦恼。</p>

这人看面相也得有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跟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一般？</p>

关方没有发现刘邦不愿与自己说话，仍然追问不休：“刘邦，你挖坑做甚？你就这么空着手去夜巡？”</p>

“挖坑是为了种树。”刘邦深吸一口气，终还是回了关方一句。</p>

为免关方继续追问下去，他转而道：“你似乎对夜巡很有经验的样子，从前该在夜巡队呆过不少时间吧？”</p>

关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强装傲然：“那是当然。”</p>

说完这一句，关方也沉默下去，不再多言。</p>

他的反应尽被刘邦看在眼里，让刘邦暗觉好笑：这厮一身行头准备得倒齐全，不过看样子，也是初次夜巡。</p>

现在应该是被自己一言戳中心事，觉得害怕了。</p>

正好不用自己再听他聒噪。</p>

刘邦乐得清静，自然不会再主动招惹关方，打开对方的话匣子。</p>

两人一路无话，穿过村子，走到了寨墙大门口。</p>

已经有人三两成群的在门口散开，互相组成小圈子，低声言语着。</p>

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即便有人偶尔调侃队友，也换不来对方一个笑脸。</p>

时逢灰雾侵袭村落，邪祟的阴影像一座山压在石磨盘村村民心头，需要外出巡防的夜巡队员对此感受尤深。</p>

阴沉的云朵一层层寂暗下去。</p>

黑夜即将倾轧大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