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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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笑摇摇头，道：“不，我只要你。”</p>

欺霜袅娜而行，到了几旁，从藤篮中取出一把茶壶，斟了一杯，目光扫过向天笑，便又斟了一杯。</p>

她双手分捧两杯热茶，向向天笑走去。</p>

外表上她自然是向他敬茶之意，但事实上向天笑却有许多顾虑。假如她趁机欺近，借奉茶之便，抢制机先，突然出手的话。他一来得抵御两杯热茶和杯子的袭击，二来又被她制了机先，难以措手。</p>

还有一点须得考虑的，便是假如她并没有出手突袭，他安然的拿过了茶杯，但他此时如何是好？这杯热茶，饮是不饮？</p>

欺霜一步步走过来，人尚未到，一阵清淡的香风，已扑送入鼻。</p>

向天笑剑眉一轩，豪气上涌，忖道：“好，我且冒险试她一试。假如她不趁机偷袭，而茶中又没有任何古怪，那么至少可以证明她对我的敌意，已经大减。同时她亦可以看出我的胆色，非是常人可及。”</p>

此念一决，顿时胸中坦然。</p>

只见她走到了面前，把茶端过来，道：“向大侠请用茶。”</p>

向天笑笑一笑，豪迈地伸手接茶，口中道：“有劳姑娘，不才实是不敢当得。”</p>

她的茶杯已送到他手中，可是她却未放手。向天笑当然不便硬抢，同时又得防她忽然发出内家真力伤人，也得防她翻腕扣住自己的脉门。</p>

然而她不缩手以前，他也没有法子收回。只好横了心，一任事情发展。</p>

欺霜道：“只不知花杜鹃如今怎样了？”</p>

向天笑道：“等姑娘与不才动过手后，不论结局如何，都会奉告。”</p>

欺霜那对明艳的眸子，紧紧盯视着他，道：“你说我如果归了你，事事皆须听你的吩咐，只不知最重要的是怎样的吩咐？”</p>

向天笑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果答应保守秘密，不才便奉告也无妨。”</p>

欺霜感到他的笑容，大有侵略的意味，顿时有她的想法，当下道：“算了，这话以后再说，也许你根本没有机会可说。”</p>

她瞅他一眼，神态甚是动人，并且收回了玉手。</p>

向天笑随着她向那木几走去，在另一边的椅子落坐，神态悠闲地啜喝手中的热茶，一面打量这间船舱。</p>

欺霜道：“你这人真的浑身是胆。”</p>

向天笑笑道：“大小姐过奖了，不才只是个凡庸之士，也许你心中正在暗笑我的草莽轻率呢！”</p>

欺霜摇头道：“我故意慢慢地走过去，就是给你思索的时间，因此，你接杯喝茶之举，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如何能说轻率草莽呢？”</p>

向天笑把茶杯放回几上，道：“此杯乃是精品，如若不慎打破，岂不可惜？”</p>

他这话乃是借题发挥，弦外之音，乃是说她如此美貌可人，如果不幸伤亡，太过可惜之意。</p>

欺霜如何会不懂得？当下面上透出了一丝笑容，道：“世间万物，何去何从，皆有定数，纵使身带十万金锭，也难护尽天下落花，向大侠你说是也不是？”</p>

她的答话，也寓有深意。指出了人生本有定数，不是人力所能强求。尤其在今日的局面中，她自身似乎难作得主。</p>

向天笑觉得很有意思，此时此地，加上敌友之势未分，这等对话，实在非常有趣，值得异日回味。</p>

他出身草芥，一颗相善之心，却入了魔门，加之妻子“倾天狐”的百般炮制，对于阴谋诡计倒也颇有心得。</p>

当下拈起杯道：“姑娘说得不错，万缘俱有定数，随遇而安，方是正理。但如若暴殄天物，则是逆天之道，大是不祥，所以姑娘如果将这珍贵名瓷，妥予保存，定必有功无过，不待赘言了。”</p>

欺霜目光落在杯上，注视良久，才轻轻说道：“向大侠珍惜古物，用意良佳，可真是多情种子啊！”</p>

向天笑并不窘困，道：“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倒教姑娘见笑了。”</p>

欺霜感到有点说他不过，站了起来，道：“我想出去一下，向大侠不介意么？”</p>

向天笑不由得一怔，道：“你要出去一下？”</p>

欺霜毫无改变主意的迹象，面上又透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的，我要出去一下。”</p>

她那一丝笑容，虽然是倏忽即逝，可是在别人的感觉中，真有春回大地之感。</p>

向天笑再聪明，也测不出她的心意，当下招架不住，问道：“你出去可会对我不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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