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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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甚么样的鬼球？你倒是说来听听！”</p>

蓝衣公子的耳朵已被磨出老茧，一再追问之下，却无半字回应，心中不由着恼起来。</p>

“球，球，球……”</p>

痴瓜却对公子的满腔怒火毫不关心，口中嚅嗫依旧不变。</p>

“阿四，快把那鬼窗关上！”</p>

面对这么一个傻愣的呆子，蓝衣公子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颓然转头之际，却见窗外夕阳早已敛尽，天色也黑了下来，于是没好气的吩咐一声。</p>

阿四赶紧照办。</p>

不知为何，车窗一关，痴瓜的念叨随之戛然而止，望向窗外的视线收回，转而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p>

蓝衣公子见此，却也无法，只是坐在一旁不住叹气，阿四曾经的提议却于此时浮上脑际，心道：如要天天对着这样一个又痴又哑的呆子，倒还不如早早把他丢出车外好了！</p>

公子尚在犹豫，痴瓜却忽然抬头向着公子望来，干裂嘴唇微微颤抖，喉结不住滚动，眼神之中满怀希冀。</p>

蓝衣公子一怔，立时明白过来，随即问道：“莫非肚饥？”</p>

痴瓜不言，却是用力将头点了一点。</p>

虽是索求之意，蓝衣公子却是笑逐颜开，忙不迭的对着阿四喊道：“快去备饭！”</p>

阿四心中仍旧不忿，却是不敢违拗主人，于是撇撇嘴，依言退了出去。</p>

蓝衣公子索性趁热打铁，想要套出些痴瓜的底细，于是立即开始盘问。</p>

“在下便是迢瀚国公子，单名一个远字，此处便是我家的一支商队了，又敢问兄台高名上氏，仙乡何处？”</p>

痴瓜无语。</p>

“不瞒你说，这还是在下第一次行走商路，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如在这寸草不生的大漠中竟也能遇上一个活人，当真稀奇，且问兄台为何来到此处，平日又是以何营生？”</p>

痴瓜不答。</p>

“在下上月刚满一十七岁，敢问兄台年齿几何？这样我们也好称呼不是？”</p>

痴瓜依然低下头去。</p>

“你为何又哑巴了？”</p>

连连问话，却是了无回应，公子迢远顿觉自己一张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不由着恼起来！</p>

但，痴瓜却是仍旧无动于衷。</p>

“喂喂喂！你难不成真是一个痴瓜不成……”</p>

任凭迢远远软硬兼施，好说歹说，那枚痴瓜已然故态重萌，再次进入充耳不闻、不动不语的静默之中。</p>

最后，迢远只好讨个没趣，百无聊赖之际，便将那柄靠在厢舆一角的长刀拿在手中把玩。</p>

恰在此时，痴瓜忽然举目望来，一直空洞的眸子亮了起来！</p>

迢远见了，不由暗喜，心道：终究还是心有挂牵！哈哈，且看我逗你一逗。</p>

“好一把分量十足的长刀，样子倒还不差，只是暗黑无光，钝而无锋，若是拿来砍瓜切菜嘛，倒可勉强一用，但若用来陷阵杀人……似乎太不中用！”迢远故作姿态，捧着那柄长刀一阵翻来覆去的观瞧。</p>

痴瓜睫毛眨动，却是并不开口。</p>

“若论形制，此刀必是沐阳长刀无疑了，既然身佩此刀，那兄台必是澄阳国人喽？”</p>

见痴瓜仍不接茬，迢远继续说道：“咦，刀柄竟还有一处孔穴，似是嵌过一颗宝石！古人云：兵间之宝，亦为兵器之魄，兵魄者，非功即德，凡夫俗子岂堪相佩。如此说来，兄台家世倒也不可小觑，且恕在下眼拙，失敬失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