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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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澈在天界任职已久。微家世代镇守着天界北疆，若不是这次天谕指名要他来下界施行天罚，微澈接下来的百年还得在飞雪冻土中度过。</p>

对于叛变杀上金殿的神之左使，其实微澈要比很多金殿之上的御使更加熟悉一些。因为左使早年是镇北大将军，破敌平乱，镇守一方，与他们微家世代交好。但左使此人……</p>

神之左使还是镇北将军时的模样，微澈隐隐记得些模糊画面。无论胜败，她永远是冷峻着一张脸。无论是谁，都无法使这位大人稍微暖一暖神色。纵然她与微家共守北疆数百年之久，在杀上金殿那日，仍然毫不犹豫一剑抹杀微家长老。</p>

当日具体情形，因幸存者太少而鲜有人知。但微澈心里也清楚，以神之左使的秉性，这件事她做起来毫无难度，无需质疑。</p>

他只不过想听神之左使亲口说一说缘由罢了。如今白十二这副模样，看来也是天师下手狠，即使他说到这个份上，封印也丝毫没有破裂的痕迹。</p>

止息在一旁被定得汗都要下来了。杏林世家和天界渊源匪浅，神之左使叛变杀上金殿这种大事他自然从小听着祖父当恐怖故事说着长大。毫不夸张，他甚至被祖父威胁过“再不好好睡觉，让左使把你带走”。</p>

微澈那一声拖长了的左使出口，止息后背立即就僵硬了。</p>

白十二的手一直搭在止息肩上。微澈把那玉坠拿开后她的视线仍死死盯在微澈衣袖上，似乎她的雪瞳当真穿透了布料，看见了袖里的玉坠。</p>

止息感觉不到，拿着玉坠的微澈也感觉不到。只有白十二清晰地感应到那玉坠里像根银针似的那东西，在狠命撞击着玉坠。似乎它是被玉桎梏其中一般。</p>

在白十二的灵识里，她不仅能看到那小东西一遍遍发狠撞击玉坠，甚至能够感同身受，感应到它周身气息愈发不稳，每撞击一次就会引发玉坠内碧色洋流的咆哮、感应到它焦躁不安，宛如困兽用同归于尽的方法挣求自由。</p>

微澈见她神色有异，也觉出了那玉坠内似乎有灵力波动，匆匆取出查看。但他仅仅能看到碧色在阳光中剔透流淌的静谧模样。</p>

这玉坠是左使遗物，自她任镇北将军起便从未离身。左使被驱逐下界时玉坠也一并不知所踪，这是前几日清剿澜平城的战利品。</p>

微澈将那玉坠又提近了些仔细盯着，正觉无聊要放下，忽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玉坠裂了道缝儿。</p>

事出寻常必有妖。</p>

微澈心里大喊一声不好，手上早一抖把那玉坠扔出老远，另手握紧青伞柄飞速一旋，已然发动起护身灵力。</p>

却已经晚了。</p>

那玉坠被微澈丢了出去，半空之中仍碎响不绝，噼啪之间还落下无数玉屑。有刺目白光从破裂缝隙中激射而出，光芒较之白十二双眼中的银光更甚，止息一眼看去甚至感到双眼如针刺般疼痛。</p>

继而“啪”地一声爆裂，玉坠彻底粉碎成一地碧色玉屑，其中一物倏地飞射而出，带出一条白色流光。</p>

这小东西不过指甲盖大小，遍身白光，本体在白光中雾蒙蒙一片。它先是飞到微澈面前，探寻般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像是认出了微澈，骤然向后一飘。</p>

又飞到止息面前，略略一停顿便绕过止息，飞向了白十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