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见俞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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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刚推开房门，就听到一阵虚弱的声音：“你又进来干什么？出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p>

正是俞岱岩在说话。</p>

这声音虽然带有怒气，却是有气无力。</p>

张翠山不禁想到十年前，那时候三哥内力雄浑，英姿勃发，没想到现在连声音都这么虚弱，连忙道：“三哥，是我，我回来了。”</p>

俞岱岩正躺在床上，只见他面黄肌廋，双颊凹陷，蓬头垢面。俞岱岩这十年来心情抑郁，连道童给他梳洗都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难受，所以胡子和头发也乱糟糟的。</p>

十年前龙精虎猛的一条剽悍汉子，今日成了奄奄一息的病夫，这十年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p>

张翠山虽然心中痛苦，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强自堆满笑容。</p>

俞岱岩颤巍巍得朝门口摆手，声音中带有惊喜：“翠山，是你吗？翠山。”</p>

与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五弟重逢，不禁欣喜无比，忽然想起此刻的惨状，悲从中来，由此悲喜交加，嚎啕大哭。</p>

张翠山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握住俞岱岩的手问：“三哥，你……”</p>

他本来想问“三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可还是没问出来，最后千言万语汇成几行热泪。</p>

等两人哭过，俞岱岩才发现后面还站着一个孩子。</p>

武当山的道童都是穿道服的，张无忌此时还没有更换，所以俞岱岩知道他并非武当山上的人，便问：“这孩子是？”</p>

张翠山道：“这是犬子无忌。”</p>

张无忌上前拜道：“张无忌拜见三师伯。”</p>

俞岱岩摸着张无忌的头道：“好啊好啊，真好。”</p>

拭去脸上的泪珠，他问：“五弟，你见过其他师兄弟了没？”</p>

张翠山摇了摇头道：“师父还在闭关，我一上山就来见你了。”</p>

“翠山你带着无忌去见见其他人吧，让道童进来帮我梳洗一番。”俞岱岩道。</p>

四肢残废后，俞岱岩这些年日益瘦弱，生活起居吃饭梳洗全都要人照顾，已经和废人没有两样。但更加让他意志消沉的，是张翠山的事情。</p>

张翠山下山帮他报仇一去不复返，这一消失就是十年，俞莲舟还以为张翠山早已不在人世。他一直觉得五弟是因他而死，由此自怨自艾。</p>

如今看到张翠山平安归来，他的一大心病也就此去了，感觉生活中又多了一些阳光。</p>

张翠山不知道俞岱岩心中的想法，但见三哥振作了起来，心中也颇感快乐。</p>

走出房间，见道童正坐在一块石头板凳上，一手捂着腮帮，一手拿根木棍在地上扒拉着数蚂蚁，“十，十一，十二，哎呀，你们别乱跑，一乱跑我又数错了。”</p>

张翠山走过去，吩咐道童进房间给俞岱岩梳洗一番。</p>

“三师伯他肯梳洗了？”道童脸上满是惊喜，“嘿嘿，他平时连让我进门都不肯的。”他放弃了数蚂蚁，“哦”得欢呼了一声朝房内奔去。</p>

殷梨亭正在一侧等候，问：“五哥，三哥肯梳洗了？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见到五哥开心得不得了。”随即叹了口气，“这些年三哥郁郁寡欢，喜怒无常，也苦了照顾他的道童。”</p>

张翠山问：“大哥，四哥和七弟呢？”</p>

殷梨亭道：“四哥下山还没有回来，大哥和七弟正在大厅会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