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从来没有高墙（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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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平田阳介的身影，并没有在黑雾里出现。</p>

但是各项感知、以及青野的直觉，则都是在说明，他就潜藏在其中。</p>

以特殊的“眼睛”注视着自己。</p>

可等到其他所有的背弃者都被青野杀死，平田阳介都没有丝毫露面的打算。</p>

只是毫无反应的“目睹”了这些人堪称凄惨的死状，任由杀戮的发生。</p>

——即便其中的一两个背弃者，的确拥有伤害到青野的可能性，但对他而言只是小麻烦而已。</p>

与其把这称作是一场战斗，倒更像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屠杀。</p>

正如先前青野所想，在平田阳介看来，这些背弃者们只是工具而已。</p>

他们从来都没被那个家伙视为自己的同伴，更不用说有什么感情了。</p>

“还不出来是吗？”</p>

青野不急不缓。</p>

哪怕平田阳介不露面，青野也有办法应对。</p>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p>

迷失之雾的核心，可就在青野的脚下呢！</p>

青野决定先尝试，在物理层面上摧毁这个核心。</p>

小小红所能造成伤害，其实也和普通的物理伤害不同。</p>

它既能够破坏现实中的事物，也能消灭鬼怪那种不存在实体的东西。</p>

将前者称之为物理伤害，后者被叫做魔法伤害的话，小小红的伤害特点应该能被叫做......真实伤害？</p>

“噗嗤！”</p>

小小红奋力插入了脚下的地面。</p>

可是在它的尖端传来的触感，异常古怪。</p>

不像是插入一个死物当中，反而如同刺穿了某种活物的身躯，陷到血肉当中。</p>

以小小红的锋利程度，都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凝滞感。</p>

难以深入。</p>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震颤。</p>

起初，仅仅只是轻微的震动，属于能感受到微弱震感的程度。</p>

随后很快，震动迅速加剧。</p>

正常人要是站在这上面，肯定没法站稳。</p>

起码有五六级地震的地步。</p>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p>

起风了。</p>

周遭的异变迷雾开始动了起来，不再保持着单纯的静态，而是如同飓风从脸颊吹过那般，青野都能感受到些微的痛感。</p>

阴暗的雾气，在涌动。</p>

像是大海上积蓄的阴沉乌云，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降临。</p>

最关键之处在于——</p>

身下的这个庞大存在，似乎......活过来了？</p>

青野：“......“</p>

先前便说过，黑雾核心给青野最显著的感受，便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气质。</p>

分明依旧在有规律的运作，可那动作是机械的、麻木的。</p>

好像某些年轻人，明明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却做着老头老太太才会做的事情。</p>

“有些人十八岁就死了，到了八十才埋。”</p>

说的就是那种感觉。</p>

可眼下，祂正在苏醒过来！</p>

【主人......】</p>

墨染的声音，在青野脑海里弱弱的响起。</p>

青野都能想到一个小姑娘抱着膝盖蹲在角落，瑟缩着发抖的画面。</p>

即便墨染早已不是最初LV1的黑雾，可是她毕竟是从迷失之雾中分化出来的，在这股掌控黑雾的意识不断苏醒过来时，她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压制。</p>

“这就是你的目的？”</p>

青野环顾四周，对潜藏在其中的平田阳介说道。</p>

促使黑雾之主醒过来的，不单单是青野这一下直接的攻击——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个引子。</p>

更是因为先前那些背弃者们的死去。</p>

这些信奉黑雾的家伙，变成了黑雾之主苏醒过来的养分。</p>

现在想来，平田阳介之所以目睹这场屠杀发生，就是有借助青野的手，把那群背弃者给杀死的意思。</p>

“果然，你连自己信奉的神祇都背叛了。”</p>

青野肯定的说道。</p>

“......是又怎样？”</p>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平田阳介的神经，他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p>

从黑雾发出的声音，越发沙哑，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p>

语调比起人类更加趋向于难以形状的怪物。</p>

平田阳介本就是一个心理与常人不同的家伙，又信仰了不可名状——和不可名状接触的人类，心灵一定程度上都会异化。</p>

从心灵层面来说，平田阳介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一个人类了。</p>

“青野君，你不也变了？”</p>

“现在的你，拥有了曾经没有的情绪吧？”</p>

平田阳介用嘲讽的语调质问道。</p>

真要说起来，平田阳介大概比绝大多数青野的朋友，都要了解青野。</p>

在最初和青野相遇的时候，平田阳介甚至有种直觉——他们，是同类！</p>

不是指种族上的同类。</p>

而是指他们都是和常人格格不入之人，哪怕看似完美的融入人群，但是在心底会清楚的明白，茫茫人海，只有自己是一个异类。</p>

在心灵层面上，他们和普通人决计不同。</p>

一定程度上，是会被他人看做是“疯子”的人群。</p>

最初和青野在学园祭里见了一眼后，平田阳介便有这样的直觉。</p>

随后的几次观察、相处，也是让平田阳介比他人更早的发现了青野的秘密——这个好看的男人，没有真实的情绪！</p>

这一点说不定就连神田雪绘都没有察觉过。</p>

毕竟青野的伪装是如此的完美，几乎没法看出任何端倪。</p>

只有和青野同属于异类的平田阳介，则是从那双冷漠的眼眸里，读出了仿佛不该留存在这个世界的淡漠与冰冷。</p>

平静的水面，说不定都会有一点点的高低区别。</p>

而青野的眼神，就是比那样的水面还要平静。</p>

老实说，那时察觉这一点后，平田阳介的第一反应是高兴。</p>

他深知自己是个差劲到不能再差劲的家伙，喜欢见到活着的生物死在自己的手里，喜欢看见他人的惊恐和畏惧，喜欢别人以为他是无辜受害者投来的关切眼神。</p>

这些事物，在平田阳介亲手杀死他亲生父亲的那天，便全部体验到了。</p>

那天酗酒的老头子喝得烂醉，吐了一地，看到自己走到面前，还打算给他来一巴掌，彰显父亲的威严和地位，同样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p>

——先前的无数次，父亲都是这么做的。</p>

将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在儿子的身上，实在是成本最为低廉的一种方式。</p>

母亲早早和这个烂人离婚，也无情的把平田阳介抛弃在这个家里，理由无非是孩子会影响她新的恋情和婚姻。</p>

婊（喵）子配狗，天经地义。</p>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p>

平时平田阳介只会默默忍受的父亲的殴打，直到他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p>

只是那一天、那一次，平田阳介把父亲打倒在地。</p>

掐住他的咽喉，一点点缩紧。</p>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惊讶、疑惑，变作恐惧、痛苦。</p>

那种感觉，实在是......</p>

太美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