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调查员的馈赠（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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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心底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荒谬之感。</p>

在篝火的火光中，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立花丽此刻的表情。</p>

这位日俄混血的少女，此刻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盯着青野的脸庞。</p>

像是和青野一样，无比真切的看到了对方的存在。</p>

可是，不管是从逻辑还是从现实角度上来说，这都是绝无可能的！</p>

姑且认为青野看到的，是过去的景象，是立花丽离开石头城前的画面。</p>

可是身处过去的人，又如何能见到身在相对于她是未来的青野呢？</p>

眼下，却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立花丽的反应。</p>

“青野君，好久不见。”</p>

立花丽突然笑了起来，那些懊恼和苦闷，像是在一瞬间烟消云散。</p>

只因为她见到了她的心上人。</p>

“好久不见。”</p>

青野如此回应道。</p>

——假如他这都默不作声的话，对于立花丽而言，未免太过残酷了。</p>

他也并非是那样心脏坚硬如铁的男人。</p>

可以确定的是，立花丽确切的听到了青野的回应。</p>

连抱着她的吉原麻世，都似乎听到了些许异常的响动。</p>

“咦？什么......声音？”</p>

立花丽想要开口，再说些别的话语。</p>

但是在青野的目光中，她和吉原麻世的影像，已然开始迅速虚化，乃至于破散碎裂。</p>

连带着那些即将说出口的话语一起，散落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p>

恐怕在那时的立花丽看来，青野本人的图像，也是这样消失的吧？</p>

等到画面全部消失，青野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p>

例如，这团篝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又为什么具备这种堪称“玩弄时间”的能力？</p>

青野冥思苦想，却是不能想清楚这背后的原因。</p>

他沉思片刻，主动伸手去触碰那团燃烧着的火焰。</p>

由于【地狱行者】这一特质的存在，青野能承受极高极高的温度——甚至能达成“在岩浆里洗澡”这种成就。</p>

这样看似温暖却微弱的篝火，讲道理是无法对青野造成任何伤害，应该几乎连感觉都没有。</p>

而事实却是，火焰的确没造成伤害。</p>

但是那种温热的温度，以及“被灼烧”的感受，却实际的传递到了青野的大脑。</p>

与其说是“传递”，倒更像是直接在青野脑海里“诞生”出来一样。</p>

青野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p>

这肉眼可见、亲手可以触摸、以至于感受到“灼烧感”的篝火，真的一定就是现实意义上的篝火吗？</p>

难道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它从没有存在过，仅仅是构架在青野感知里的事物？</p>

毕竟人类对宇宙的认知，本来就是不完全的。</p>

是各项不完全的感官，嗅觉、听觉、视觉......以及信息素们，凭借这些东西在大脑中勾勒出一个宇宙的形象，难道会是全面的吗？</p>

‘不......不对......’</p>

‘我不能这么想......’</p>

青野立刻察觉到，他的思绪又开始向着难以言说的方向发生微妙的偏转，即否定现实中的一切，变成虚无缥缈的类似于唯心主义的观点。</p>

只是比起唯心主义，这种“虚无”显得更加彻底，像是达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异化。</p>

之前青野产生“完形崩溃”时，也有过相似的念头。</p>

此时眼下的一切，再度向着“更真实宇宙”的方向转变。</p>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青野强行终止了那些胡思乱想，像是强行把一台运作中的机器按下了关机键，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篝火上面。</p>

暂且不提明明温度不高却给他“灼烧感”这一点，青野意外的从篝火里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暖流。”</p>

即便这种说法十分古怪——火焰不本来就是温暖的吗？体会到“暖流”岂不是理所应当的？</p>

但这“暖流”大概不只是作用在肉体上的，而是像是温热的水流一般，洗涤着青野的灵魂以及肉身。</p>

真要形容的话，和当初石山晶子用超凡能力净化他灵魂时的感触相差无几。</p>

仿佛有一些青野都没有察觉到的杂质和污秽之物，被这暖流清洗，并且带出了身体之外。</p>

【你得到了“旧印”力量的洗礼！身心得到净化！】</p>

【摒除异化影响！】</p>

【理智+12！】</p>

这时，面板上突然跳出了这样几行文字。</p>

等到青野重新睁开双眼时，眼神一片清明，精神更是为之一振。</p>

只是同时，青野更是猛地一阵错愕。</p>

“面板……”</p>

因为不断在异变迷雾中深入的过程当中，青野许久没有接收到来自面板上的提示。</p>

‘不，真的是没有接收到吗？’</p>

青野自我否定，并且怀疑着。</p>

仔细在面板上扫视。</p>

果然，在上面有数条青野从来没有发现的提示。</p>

【你受到了异变迷雾的影响！】</p>

【理智-1!】</p>

【你受到了异变迷雾的影响！】</p>

【理智-2!】</p>

【……】</p>

这样的提示，出现了数次！</p>

还有一些击杀怪物后的提示。</p>

再看看他现在的理智，竟然只剩下（80/111），别忘了，这还是在净化之后的数字。</p>

证明他刚刚的理智，已然跌落至极其危险的地步。</p>

可问题在于，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青野对此一无所知，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p>

这才是足以令青野惊讶的事情。</p>

并不是面板没有发出提醒，而是青野的思维下意识的忽略了面板的存在。</p>

差不多相当于看见了一张色图，你的大脑潜意识却在说“这不是色图”，以至于将它忽略，视若无物。</p>

其实这一点青野早该有所察觉，但是日野幸的失踪，以及变身成人的墨染，使得青野心思纷乱，才会一时疏忽，让这种情况不断加剧。</p>

“这个地方，果然极度危险啊……”</p>

青野看向那些被排除在屏障以外的异变迷雾，心中再度提起了极高的警惕。</p>

即便有着墨染的黑雾作为隔离，却依旧没法阻止它们的影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