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唯有死亡永恒（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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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黝黑的隧道中，只有临时借来的手电筒作为光源。</p>

青野的心中，蓦然想通了一些事。</p>

像是流星从天际划过，又像是先前被一直忽略的某些存在终于显现，随即被青野捕捉。</p>

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疑惑。</p>

青野向日野彩香开口问道。</p>

“彩香前辈，你先前所说的那群信徒，有更加详细的相关信息吗？”</p>

“......诶？”</p>

突然听到青野这个问题，日野彩香也显得有些意外。</p>

唯一生动的一只右眼，流露出几分困惑。</p>

“咦？我原来没有仔细说明这一点的吗？”</p>

她暗自嘟囔两声，嘴唇微动。</p>

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种“异样”没有引起她太多的在意，只以为是她一时疏忽大意了。</p>

“应该是在十年前吧？”</p>

日野彩香回忆着记忆里的内容，尽可能简短的向青野讲述她印象里发生的事情。</p>

在这隧道里估计还需要再前进一段时间，趁这工夫，对可能存在的敌人有更多的了解，也是应该的。</p>

“有那么一群很异常的信徒，他们自称为枯萎信徒。”</p>

“所谓的教义，是相当悲观的，比如‘世间万物注定枯萎，一切的终点都是死亡’，其实这句话认真来说，也不能说是错误的。一切事物的终点都是毁灭，生命也注定会死亡。”</p>

“只是，以这种观点作为一个教派的思想，就不那么正常了。”</p>

这时恰好走到一个岔路，熔岩隧道的内部可不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这毕竟是天然形成的隧道，而并非人工修建而成，会出现再怎么复杂多样的地形都不出奇。</p>

日野彩香暂时住口。</p>

眼下这种情况，分兵无疑是一件不现实而且不理智的行为。</p>

像是在恐怖片当中，主人公一行人在鬼屋里探险，明明人少还要分开来探寻的行动一样，是毫无疑问的作死行径。</p>

那么，找出正确的道路，就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p>

还没等日野彩香开口询问，青野便指向了右手边的通道。</p>

“走这边。”</p>

在这个地方，富江残留下来的气息，已经非常明显。</p>

对于熟悉这种气息、甚至于体内还有富江一部分血液的青野来说，找到她所在的方位，易如反掌。</p>

向右边的通道走去后，青野等待着日野彩香接下来的描述。</p>

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再次开口。</p>

“彩香前辈？请继续往下说。”</p>

“嗯？”</p>

日野彩香歪过脑袋，疑惑不解。</p>

“往下说什么？”</p>

而听到这话的青野，却是浑身汗毛微竖，更加浓烈的异常感，席卷他的内心。</p>

“关于枯萎信徒的信息。”</p>

饶是如此，青野的神情里看不出任何异常。</p>

“哦......对了，我刚刚是在说这个来着。”</p>

日野彩香眨眨眼睛，思考片刻，歉意说道。</p>

“瞧我这脑子，都不好使了。”</p>

“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啊......”</p>

青野则是清醒的明白，这绝非是健忘能够解释的。</p>

在回答问题之前，日野彩香就像是架迟缓的机器，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扭曲了她的认知，暂时的“遗忘”刚才的话题。</p>

不仅如此，青野还发现，神田雪绘和剑客，都没有对这一点表现出任何察觉。</p>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青野再次提醒，这个话题有极大的可能会这样被再次忽略。</p>

这大概也是之前青野没能得知信徒们信息的原因。</p>

与此同时，青野的面板上，也丝毫没有任何提示的出现。</p>

乃是反常中的反常！</p>

青野将注意力集中到极致，不肯放过任何的细节。</p>

“在一开始的时候，枯萎信徒表现得很是正常，没有进行任何特殊的活动。”</p>

“以至于我们在最初接到举报时，都不能把他们归于X教一类，和超凡也没什么关系，而只是一个教义奇怪的宗教而已。在日国，这样的小宗教还是不少的。”</p>

“我们总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和证据，就把他们逮捕。是以那时，我们仅仅是监视和投入些许关注罢了。”</p>

日野彩香叹了口气，像是在后悔当初那样的决定。</p>

假如那时投入的监视力量再多一些，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p>

“等到我们发现他们所做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p>

“他们的教首，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种特殊的仪式。”</p>

“就是在石山婆婆的房间里见过的那种。”</p>

“他们企图用仪式召唤出神明，从而在生命枯萎之后，得以获得更美好的人生。”</p>

青野认真听着:“原来如此。”</p>

纵观世界上众多宗教，其实都不乏有这样的教义——只要信奉某某神明，就能在死后升入天堂，或是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又或者是在位列仙班，而不至于沦落地狱，遭受众多的磨难和痛苦。</p>

归其根本，人，都是会死的。</p>

不管中途看过再多风景，经历过再多美好，终点都不会改变。</p>

且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p>

唯有死亡永恒——这倒是和枯萎教派的教义不谋而合。</p>

然而当人们难以改变现实的凄苦处境时，便把心思寄托于神佛，企图在死后得到“美好”和“幸福”，从而得到心灵的慰藉。</p>

佛教的发源地在古印度，不是没有原因的。</p>

底层的人民无法改变低种姓的被压迫现实，于是只能期待死后可以在“极乐世界”生活。</p>

对统治者而言，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工具，用来消除人们现实中的反抗。</p>

总而言之，枯萎教派实际上和其他宗教，并无本质区别。</p>

只是他们祈求降临的，乃是来自里世界的恐怖存在！</p>

通常而言，里世界的任何存在，甚至只是那些孱弱的下级生物，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具备极大危害的。</p>

众多X教徒们信奉着的神祇，也大多不可能和他们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p>

就像是蚂蚁们在地上排成一排，以队列的方式前进，的确有可能吸引到人们的注意。</p>

但是等待蚂蚁们的，可能不会是细碎的面包屑和友善的注视，而是一壶滚烫沸腾的热水。</p>

信奉祂们，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果。</p>

更有可能使人们自己陷入疯狂，或是自身都沦为祂们的食物。</p>

但话又说回来，会相信祂们的X教徒本身，大多数也是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和祂们倒是相得益彰、臭味相投。</p>

“最初发现的几起案子，都是仪式失败后的产物。”</p>

日野彩香继续说明。</p>

“我们只看到了死状凄惨的死者，和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的图案。当时的我们，甚至没把这件事归为宗教领域的案件，而是当做一起连环杀人案。”</p>

“类似于开膛手杰克那样，会留下特殊的痕迹，来证明是他们犯下的罪行。”</p>

“但我们很快就在案发现场，遇上了那种东西。”</p>

“......那种东西？”</p>

这一次发出提问的，则是旁边的神田雪绘。</p>

“就是神秘仪式的残留物。”</p>

说到这里，青野他们都有了印象，这只可能是石山晶子房间角落里那“肮脏”的残留。</p>

神田雪绘又问道：“仪式成功了？”</p>

“不，并没有成功。”</p>

冰山少妇摇摇头。</p>

“之前说过，那仪式需要三个严苛的条件。”</p>

“但如果条件不完全满足的话，也可能会生成那样的残渣。光是封印那些东西，就让我们中的数人因此牺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