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我摊牌了（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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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触动，在千本弥生的精神世界传来。</p>

类似于猎物触碰到了蜘蛛的蛛网。</p>

又像是WiFi列表里多出了一位连接用户。</p>

‘青野君......’</p>

千本弥生迅速就辨认出了那两个黑点中的一位，差点为此失声惊呼。</p>

原来在他们遭遇危险的同时，青野也在经历着困境。</p>

‘果然，真不愧是......青野君呢！’</p>

‘竟是直接搞出了个大新闻。’</p>

千本弥生在内心感慨道。</p>

她哪里还想不明白，这群无面人会往高塔处聚集的原因，正是青野做的某些行动。</p>

它们的怒火，很可能也是由于青野触碰到了它们的逆鳞。</p>

这样一想，青野的行径果然非常了不起。</p>

刚刚来到这世界没多久，便吸引了所有无面人的仇恨，这份搞事情的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p>

千本弥生黯然的看了不远处的金城太一一眼。</p>

‘以前发表这种观点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p>

‘可惜，你没有等到......’</p>

【......青野大人？】</p>

一个微弱但是坚决的声音，像是钻出泥土萌发的种子般，顽强的响起。</p>

千本弥生：“......”</p>

什么嘛，你竟然还没死啊！</p>

她看见金城太一的眼皮挣扎的动了一下，眼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清明。</p>

毫无疑问，这种变化，也是“青野”的名字被千本弥生在内心提及时才出现的。</p>

千本弥生于是意识到——青野对金城太一的意义，比她先前想象得还要重大。</p>

转头看向半空中，千本弥生的瞳孔微微缩紧。</p>

呼吸略微一滞，心情再度紧张了起来。</p>

一道道拍打着肉翅的身影，从高塔中飞了出来——很难想象，那种没有羽毛的翅膀，是如何支撑它们的身体，悬停在半空中。</p>

这无疑是极其违背物理定律的现象。</p>

但话说回来，这座古城存在的本身，就能把牛顿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p>

出现这种情形，有很大可能存在一些超凡因素。</p>

其中大多数是一对翅膀的牺莱，少部分是两对，还有极少一部分——只有两个，背生三对肉翅的牺莱。</p>

它们位于众多牺莱之上。</p>

俯瞰身下。</p>

依旧没有面容，但是它们脸所朝向的方位，所有无面人，也包括千本弥生在内，都能感到一种堪称恐怖的压力！</p>

透彻心扉的寒意，以及一种觉得自身极度渺小、卑微的情绪，如同大江决堤般，蓦然涌入。</p>

无面人本身，就是一种超脱于人类之上的种族。</p>

千本弥生要不是超凡者，光是看到它们的相貌，都会感到极大的压力。</p>

精神再薄弱一点，因此陷入疯狂也不是不可能。</p>

可是眼下，千本弥生清晰的感受到，背后长得三对翅膀的无面人，和一般的无面人之间，也存在着极大极大的差距。</p>

好似超脱了它们这个种族。</p>

正像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之间还大”一样，那种高高在上之感，只让千本弥生愈发心寒。</p>

光是一般的无面人，就已经难以抗衡。</p>

那种和它们差着一个位阶的存在，又该会强大成什么样子？</p>

不得不说，此刻众多牺莱在半空中飞行的情景，倒是像极了西方神话中，众多天使飞舞于天际。</p>

只是不同的是。</p>

比起神话中描述的“天人之姿”“俊美无双”的天使相貌，这些牺莱们，则都异常丑陋——起码在人类的观点是这样的。</p>

面容上没有五官。</p>

身体上也没有丝毫的毛发。</p>

头部、腿部、手部、胸（喵）部、腹部......不同的牺莱，在身体不同部位，长出了众多多余的器官。</p>

在人类的视角里，自然无法欣赏到一丝一毫的美感，只会感到一种强烈的反胃感。</p>

忽得，马尾辫女孩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祥预感。</p>

于是猛然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向天空。</p>

只可惜，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p>

一眨眼的工夫，一道危险的意识，便从她所在的位置扫过。</p>

千本弥生如坠冰窟，通体生寒。</p>

心脏在这一瞬，仿佛停止了跳动。</p>

再抬起头时，便看到周围的无面人们，开始向她的方向靠拢。</p>

那些混沌的面容上，明明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却携带着深深的敌意。</p>

恶意浓烈。</p>

好似扭曲的黑洞，要把千本弥生吞噬殆尽。</p>

‘完了。’</p>

千本弥生迅速意识到，她的异常，已经被那反而位于天空之上的六翼无面人发现。</p>

而且这样的信息，也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传递给了她附近的无面人。</p>

是以千本弥生才会在一瞬间绝望。</p>

她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p>

即便一路上走来，千本弥生都用较为乐观的态度面对，用“怎么办，我快装不下去了”这种想法来调整心态。</p>

但实力上的差距，肉眼可见。</p>

哪怕是无面人中最弱的那一个，也足以轻松解决她。</p>

千本弥生能走到这里，一大部分原因，只是运气好而已。</p>

她忽然想起了青野当时的警告。</p>

自己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到现实糟糕状况的十分之一。</p>

说后悔嘛，当然是有一些的。</p>

但如果回到那时，千本弥生或许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p>

没有人能永远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做选择时主观认定为最正确的。</p>

“唉......”</p>

千本弥生叹了一口气。</p>

但是俏脸上的神色，却是再也没有畏惧，转变成了一种坦然，看向周围那些无面人。</p>

顺手解开了身后的马尾辫。</p>

靓丽的秀发，就此披散开来。</p>

“我摊牌了，我不装了。”</p>

“我就是人类。”</p>

在这种必死的局面，千本弥生依旧不打算向青野求救。</p>

因为她知道，这或许会给青野带来很大的困扰——更别提青野本身就身处困境之中。</p>

与其在最后还给别人添麻烦，倒不如利用自己生命里最后这段时间，吸引这群无面人的仇恨。</p>

哪怕能为青野的脱困多分担一点点的压力，都再好不过。</p>

‘青野君，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情了。’</p>

千本弥生坦然面对理莱们。</p>

“你们自诩为更高等的存在，却被我一个人类毫无阻碍的深入这里，被我一个耍得团团转。”</p>

“这可真是有够好笑的呢！”</p>

千本弥生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出言肆意嘲讽。</p>

反正都要死了，难道还不准她在临死前再一逞口舌之力？</p>

显然，理莱们是能理解千本弥生话语中的含义。</p>

不过它们没有流露出其他更多的情绪，丝毫没有被阴阳怪气影响到。</p>

“嘁!”</p>

千本弥生面色坦然，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p>

‘还以为，能对你们造成一点影响的呢......’</p>

‘对了，我还可以......’</p>

千本弥生忽然改变了策略。</p>

不再用语言进行骚扰，而是骤然改变了精神力中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