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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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初气急：“你模仿我的字迹，给韩州景写绝交信，导致我与他关系破裂。若非他找我，我还被蒙在鼓里。陛下平日里喜欢恶作剧也就罢了，这种事情上怎能开玩笑？！”</p>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萧定昭脸色难看。</p>

那韩州景不过就是个利欲熏心的小白脸罢了，有什么好，也值得裴姐姐为了他与他大动肝火？</p>

他抬起酒醉泛红的眼帘：“裴姐姐心仪他？”</p>

裴初初胸脯剧烈起伏，并不回答这个问题。</p>

她对韩州景……</p>

自然是没有爱慕的。</p>

她气的，是萧定昭私自替她做决定。</p>

面对她的沉默，萧定昭的心又冷了几分。</p>

他慢慢坐起身：“裴姐姐不说话，便是默认的意思了。可笑朕与裴姐姐青梅竹马多年，竟比不过一个韩州景来得重要——”</p>

他还要再说，锦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被他藏在被子底下的那方绣帕顺势飘落在地。</p>

裴初初瞧那绣帕眼熟。</p>

萧定昭神色大变，正要俯身去捡，却被裴初初先一步捡起。</p>

借着宫灯细看，绣帕角落绣着宝相花纹，还有她的名字，确实是她在狩猎场上遗失的那方帕子。</p>

她的帕子，怎么会在萧定昭手上？</p>

不等她细想，她又注意到帕子上多了些奇怪的粘稠污浊，还透出淡淡的腥气。</p>

她蹙眉。</p>

这东西是……</p>

长居深宫，她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人，脑海中掠过嬷嬷们闲暇时偷偷说过的荤话，她的表情骤然一变。</p>

几乎顷刻之间，她嫌恶又羞怒地把手帕丢出去，一张俏脸又红又白，厉声道：“陛下！”</p>

萧定昭屏息凝神，俊俏的面庞上难掩尴尬。</p>

他小声：“裴姐姐——”</p>

“肮脏！”</p>

裴初初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p>

她面若寒霜，再不肯多看萧定昭一眼，转身快步走出暖阁。</p>

少女离开的背影如此决绝。</p>

“肮脏”二字，犹如锋利的弯刀，深深扎进萧定昭的心脏。</p>

他面无表情，俯身捡起那方绣帕。</p>

他把绣帕紧紧攥在手掌心，丹凤眼漆黑深沉。</p>

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他不愿和不喜欢的女子尝试云雨，却又捱不过天生的欲念，私底下做出那样的事，不是很正常吗？</p>

人的天性便是如此，何至于就要被骂做“肮脏”？</p>

少年胸腔里涌出浓浓的委屈，攥着绣帕的手越发收紧。</p>

另一边。</p>

裴初初离开暖阁，御花园正在落雪。</p>

她孤零零站在雪地里，任由细雪染白眉梢眼睫。</p>

笼在宽袖里的细嫩的双手捏得很紧，她怨恨的，一是萧定昭擅自替她做决定，二是他不尊重她，竟拿她的贴身之物做那等事！</p>

被关在皇宫十二年的委屈，又涌上心头。</p>

少女鼻尖发酸，仰头望向落雪的天穹。</p>

今夜，家家户户都在团圆。</p>

她好想离开皇宫，好想回到昔年的裴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