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静修静远双双入狱 仁宗仁心单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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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刑部有司命左右赍官文，至洁园巷盛仁家中，按律缉拿静远、静修。</p>

诸位看官，你们道奇也不奇？按道理，这书信乃是静修送至狱中，为何这刑部却将静远也拿下？莫急，且听率臣慢慢道来。</p>

且说这刑部有司闻左右道：“士伯候府公子：士炜有要事求见。”遂不敢怠慢，急出府衙而迎之，及见士炜，忙笑道：“不知士公子前来所为何事？”</p>

士炜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多礼？某今日前来，正为茂国公之案。”</p>

刑部有司听闻士炜此言，心里寻思道：“莫非此人为茂嘉求情而来？”遂忙正色道：“茂国公一案，乃圣上亲断，莫说是公子，就是士公也不宜过问。”</p>

士炜大笑道：“大人！你好生糊涂！某今日前来实为相救于你！奈何大人却做如此之想，也罢！也罢！某这就告辞！”</p>

那刑部有司听得迷迷糊糊，一脸疑惑；转而又赔笑道：“炜哥儿，休卖关子，莫要吓唬老臣，有什么事，还望炜哥儿尽诉于老臣。”</p>

士炜朗声道：“大人且不知：想你刑部这律法严明之所，威严肃穆之地，竟有人暗通曲款，偷传书信，勾结茂公！”</p>

其面又转凝重之色道：“大人亦知：茂国公之案乃圣上亲断，干系甚大；若官家知你这刑部衙门之中，有人与这茂国公，关系暧昧，偷传书信；不知官家会作何感想？若陛下忽发雷霆之怒，莫说是大人你，就是尚书大人也未必能保以全身。”</p>

士炜讲话之时，其偷瞟见那刑部有司，虽低声附和，连连点头，然却面露不以为然之色，遂正色大声喝道：“大人若觉某言有丝毫虚假，现便可差人去那狱中，搜查茂国公之处！看某言实也不实！”</p>

刑部有司即谴左右至狱中茂嘉之处；话休烦絮，至于左右搜查之景，与茂嘉相谈之言；某暂且不表。</p>

却说左右果搜得静修所写之书，忙赍之至刑部衙门，报与有司，有司览之大惊，忙问士炜道：“士公子，这书中梅铭乃何许人也？想士公子既知此事，必明其中之缘由，还望士公子详告知于本官。”</p>

士炜遂将静修之址详诉与刑部有司；有司问道：“那梅铭与这茂国公究竟有何关系，竟甘冒如此之大险，送书信于狱中？”</p>

士炜笑道：“那梅铭与茂国公究竟是何关系，某暂且不知；然某却知，此文乃梅铭之兄：梅钰，教唆其所写；那梅钰身为下贱，却眼比手高，心比天大，其不知从何处得知，茂国公身陷囹圄；其心中亦以为茂府势大，必能安然而出，遂借茂府落难之刻，欲假以为进身之机。”</p>

刑部有司怒道：“可恨孺子！不好生读你这圣贤之书，以求功名；小小年纪，却学这旁支末流，钻营取巧，实在可恨！”</p>

遂一面谴人赍文至盛仁家中，缉拿静远、静修；一面将茂嘉之事报至刑部尚书；士炜自去，不提——故而有上文之景也。</p>

却说此时，静修与静远正于门前闲谈。忽有数人，身穿皂衣，匆匆而来，二话不说，便将二人，以锁链，链之，静远大惊，忙问其故，吏即以静修暗通茂嘉之事说之；话毕，即押二人于囚车之上，扬长而去。</p>

华珍听得外面有动静，急出门，却只见缕缕烟尘，慢慢消散于道路尽头。至于其后华珍左右打听，方知静远、静修被刑部带走之事，某暂且不表。</p>

这静修哪里知道静远亦牵扯进来，欲将茂嘉之事详说与静远，奈何左右皂隶，看管甚严，不能言语，静修但目视静远，复目视路旁行乞之人。</p>

众人一路无话，至刑部，有司即命左右将二人分室而拘，以待候审；因茂国公之案关系甚大，刑部尚书得知此事，不敢专断，亦报与临示有司，临示即将此事，并静修所写之书信，报与仁宗；及至未时三刻，刑部及临示有司，方提讯二人。</p>

先说那静修讯问之况：</p>

临示有司问道：“汝何人也？”</p>

静修答道：“秉大人，某姓梅，名铭，字静修。”</p>

有司问道：“汝知汝因何事羁押于此？”</p>

静修淡然道：“秉大人，某因于狱外，私写书信，暗托于狱卒，送与茂国公。”</p>

有司问道：“汝为何会写此书信？有无他人教唆？快快从实招来！”</p>

静修答道：“秉大人，某久闻茂公之名，听其身陷囹圄，悯其缧绁之苦，故而写此书信，并无他人教唆。”</p>

有司问道：“汝所托狱卒乃何人也？”</p>

静修答道：“秉大人，某实不知，只知某于狱外，将此书信交于一行乞之人，其得某之书信，便不知所踪。”</p>

有司喝到：“莫要欺瞒！汝若不知所托何人，又如何与之联系？”</p>

静修答道：“秉大人，某前日，于刑部大牢之外，左右徘徊，忽有一行乞之人，至某跟前，问某有无至亲之人陷于牢中；亦言其与牢中某官相识，只需些许银两，便可托人暗送书信，至那茂公之处；至始至终，某却不知何人乃其所相识之官。”</p>

有司心里寻思：“此子之言，颇合为官之道。”</p>

转而又问道：“当真无人教唆？汝兄梅钰已然交代：其借茂府落难之刻，欲假以为进身之机，故教唆汝写这书信，送入狱中茂嘉处。”</p>

静修闻言，大惊道：“不知何人污蔑某兄？此书信却是某所写，并无他人教唆；若某所言有半分虚假，便教某死无葬身之地也！”</p>

有司正色道：“休发毒誓，今日暂且签字画押，以待后审。”</p>

再说那静远讯问之景：</p>

临示有司问道：“汝何人也？”</p>

静远答道：“回大人，小人姓梅，名钰，贱字静远。”</p>

有司问道：“知道为何羁汝至此？”</p>

静远一愣，须臾，即惶恐道：“回大人，小人不敢隐瞒：小人因教唆铭哥儿，写书信送于狱中国公之处，所以才被羁押至此，还望大人饶过二哥。”</p>

有司问道：“汝为何教唆？从实招来！”</p>

静远忙答道：“回大人，小人曾也读过几本圣贤之书，但奈何小人愚钝，却是看不懂书中之文，以为此生中举无望，小人又嫌这整天说书忒累，于是就动了歪脑筋，想着这茂府枝大叶茂，茂国公现虽身处牢狱之中，然其却必会出来，只要茂公出来，其必会念及我暗送书信之情，到时小人的仕途必会平步青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