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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凝终于再一次被安抚。</p>
她慢慢环顾四周，看清了这里的摆件和带着期盼神色的几人。</p>
“二兄？”天凝木木地凝望着熹王的脸，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唤着，“二兄。”</p>
“是我！是我！”熹王激动地叠声应着。</p>
天凝松开手又看向那棺椁，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走向前，一手就扒开了那厚重的棺盖。</p>
棺椁里铺着精致的金丝锦纹的布匹，而她自己躺在上面，妆容俏丽宫裙华美。</p>
“真没想到还能回家……”天凝没有留恋，起身伸出双手。</p>
她垂眸感受楚泠神魂的存在，笑了：“七娘……果然只有七娘，才敢做如此大胆又危险之的事……”</p>
天凝走到熹王面前，神色温柔。她少了一分凌冽，多了一分端庄，踏出的每一步昭示着她的身份。</p>
玄徵神色莫名偏过头去。</p>
“能看到二兄，我真的知足。你在，四妹也有了庇护。”</p>
“青儿，过几日为兄便要继位，你放心罢。”</p>
“父王在天有灵，必然会很高兴。”</p>
“父王……”提及自己的父亲，熹王想起当初在天都晟王所做的累累，“我知道父王不愿看到我们如此，可不管如何终要兄弟阋墙。”</p>
天凝何曾不知，帝王之家，残酷至极。她垂首犹豫问道：“那……齐碣有没有死？”</p>
熹王斟酌着话语，摇头：“这是迟早的事，你放心。”</p>
天凝叹息，她早已猜到：“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刺伤齐碣，只可惜送了自己的命，都没能杀死他。”</p>
“为兄必要让他为你偿命！”</p>
天凝轻道：“我要你们都能好好地活着，乾国百姓安康，也算值了夙青这条命。”</p>
兄妹相见的场景让人落泪，而楚焕和殷平有些焦急。</p>
“王爷，殿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张仙师撑不了多久。”殷平提醒道。</p>
而且周遭还有冤魂，也是非常危险。</p>
熹王的目光没有离开天凝，只问：“还能待多久？”</p>
“最多半个时辰。”</p>
天凝从亲人相见的欢喜中回过神，她眼眸一亮环视他们：“我有要事要告诉你们。”</p>
玄徵凝神看过来，天凝目光幽远：“这么多年我被隔绝在后宅之中，越是战乱，越难以出门。我知道齐家父子的阴谋后虚与委蛇，偷偷地去翻找他的书房，慢慢地积攒了些他们的秘密。”</p>
天凝走向玄徵，她走得慢，带着胆怯和期盼。</p>
“张侍郎。”</p>
玄徵躬身垂首没有看向夙青，轻道：“还请殿下吩咐。”</p>
夙青抿唇，淡淡的烛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你抬头。”声音仿佛有些负气。</p>
玄徵缓缓起身，叹出一口气，却没有言语。</p>
“到如今，你还是不愿理我。”天凝走到他面前，近在咫尺，“是我无福，你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七娘。”</p>
玄徵抬头便见楚泠的脸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被自己的胞妹这么看着，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p>
可是他的心快速地跳动着，被拧着挣扎着呼之欲出。</p>
玄徵喉咙发涩，嘴唇翕动，挤出几个字：“是臣无福。”</p>
张玄徵，一个永远向前看的人，从来不沉迷过往。他可以伤可以痛，但从不退缩。</p>
明知无望的事，他从来不敢想。智多近妖，也无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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