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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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的衙门就剩小老儿这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整日提心吊胆防人防鬼。苦啊！”</p>

里正拍着地，一旁的男子扶他起来，楚泠捡起地上地拐杖递给他。</p>

“老丈您慢慢说。”</p>

陈夏燃看着这鬓发散乱的里正，施礼道：“陈熙桓，见过里正。某从天都而来，路过此地，见秀水镇破败如此，特来一探。”</p>

熙桓便是陈夏燃的字。</p>

“里面坐，我与你们说说。”里正请他们入屋。</p>

原来从半年前秀水镇莫名地开始失踪人口，随即又陆续发现干枯变形的死尸，已然分辨不出身份。</p>

仵作验尸，大多尸体血肉内脏皆不见，唯有皮骨，因此连死因都找不出。</p>

不止百姓，衙门的人也大骇。杀人之事并没有因为被发现尸体而终止，坊间渐渐传出瘟神之说鬼怪之说的愈演愈烈。</p>

有些家底的人家收拾细软举家离开，当然，也有逃脱无门的。剩下的老弱病残求生拜佛，听天由命。</p>

“可都让奴家见见尸骨。”祝晴面露得体的笑，吐出一句骇人的话。</p>

里正抖了抖，又听祝晴道：“仵作之道，奴家也会些，不会伤了尸骨。”</p>

楚泠深觉晴姐能屈能伸，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不禁艳羡。</p>

陈夏燃附和：“此事归根结底要找出凶手，里正不如让我等瞧瞧。”</p>

里正还能说什么，让立在一旁的男子带他们去。</p>

义庄前，祝晴柳眉一竖：“你们两个小家伙呆在这里，死尸有什么好看的，又帮不上忙。”</p>

是啊，死尸有什么好看的？一旁的男人腹诽，他每次搬运这尸首，要十天半个月吃不下肉哩！</p>

两人想想也是，他们又不会断案，有些犹豫。</p>

祝晴也不管他们，叫上一旁发愣的男子入了义庄。</p>

楚泠道：“我们就这么等着？”</p>

陈夏燃点头：“这事除了晴姐，我们也做不好。”</p>

楚泠嬉笑地盯着他的脸：“你怎么也开始唤‘晴姐’了？”</p>

这家伙不是对祝晴很忌惮么？</p>

陈夏燃扯起唇角，嘿嘿笑有些被抓包的尴尬：“毕竟一起行路，这不是叫晴姐亲切点嘛！”</p>

楚泠只笑，不再逗他。</p>

陈夏燃轻咳一声道：“我们周遭走走看看有什么发现。”</p>

楚泠与陈夏燃溜达了一圈见大门还没来，犹豫要不要进去，便见祝晴走出来，后面跟着欲要作呕的男子。</p>

祝晴擦拭着葱白的手指，将帕子一扔：“回去说。”</p>

里正翻着旧志，却没看进去多少。四人跨进大堂，里正啪得将旧志合上，起身迎接。</p>

祝晴开门见山：“所有的尸体不论是皮包骨头的，还是残肢血块，可以看出凶手都从受害的人身上获取血肉。”</p>

她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男子：“你可还记得他们相同的特征？胸口破裂或残缺，被人掏心，而且他们的血都被抽得十分干净。”</p>

那男子当然记得，祝晴在看最近一具尸首的时候，直接将手插入了死者的胸口。说好的不损坏证物的呢！</p>

他又开始头皮发麻，要报告的话被咽回了肚子。</p>

祝晴又看向陈夏燃：“此事上报吧！”</p>

陈夏燃点头，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与鬼神无关了。</p>

他对里正拱手：“某会以镇远军急报快马送回天都至刑部，会比里正层层上报快得多。里正不如与某一道去往临城府衙。”</p>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借着身份之便上传天听了。</p>

里正抹了一把脸，急忙点头又面露苦色：“小老儿让人去了两回府衙，都不了了之。这回幸好有你们在……”</p>

傍晚休息的时候，祝晴说起义庄所见。</p>

“我看过了，尸首上并没有术法灵气残留，手法倒是狠辣，又难以寻迹，此事恐怕难了。”</p>

次日，里正拟了书信，让一衙役随陈夏燃走。祝晴取出几枚符留给他们辟邪。</p>

祝晴擅火术，对阴物有极强的克制。里正可用它们防止义庄爆发疫病，并且让人心里安慰。</p>

“晴姐留下辟邪符，实在是秀水镇的大幸。”陈夏燃驾马走在乡间小道上，对并排的祝晴拱手。</p>

祝晴弯弯唇角，心道这小子也知道讨好人了。</p>

一边的楚泠附和：“晴姐高义！”</p>

祝晴心情不错，愿意耐着性子与他们些着修道之事。</p>

“你们看我等玄门中人能常人所不能，威力无边，高人一等，了无情绪。好似肆意逍遥，实际上我等却不能妄为。因果羁绊，天道恒常。能与人为善，为何不随手施为，算不得又多高义。”</p>

楚泠不禁感叹：“为人如此，原来为道亦如此。”</p>

一旁随行的衙役有些懵，好像已经遇到不得了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