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 樱娘：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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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假的樱娘姐弟，就是画像上的两人，沈家姐弟，他们可不是什么流民，也从未得过樱娘姐弟的救助，更不可能去为樱娘姐弟报仇，这一点张秀才对你撒谎了。</p>

沈家姐弟也是张秀才的家仆，且他们进张家做工的时间比樱娘姐弟早得多，樱娘姐弟顶了他们的差事。”</p>

“哦？”</p>

“据说沈家弟弟手脚不干净，偷古董铺子里的东西，被张秀才发现，赶出了门。弟弟出了这等丑事，姐姐自然也在张家待不下去了，几乎沦为暗娼。”</p>

卢倾月皱了皱眉，心想闫寸也太惨了，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p>

“另外，我还听说，张秀才家确有一个傻儿子，而且那傻儿子还曾试图对樱娘不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没几天樱娘姐弟就离开张秀才家，去往京城投亲了。”</p>

“我就说嘛，那傻子肯定有问题。”</p>

说完这话，卢倾月意识到自己有点马后炮，尴尬地低头倒水喝。</p>

燕子立在原地回想了一会儿，确定已将所有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才暗暗叹了一句：节外生枝，看来今晚走不成了。</p>

调查结果的变化让卢倾月没了主意，他问燕子道：“那接下来……怎么办？”</p>

“问题既出在张秀才家，他便脱不了干系，我截住他问清楚便是了。”</p>

卢倾月心下一惊，怂怂地嘱咐道：“你……不会要杀了他吧？”</p>

“不一定。”</p>

卢倾月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别啊，他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或许……或许可以将他带回京城，让吴关亲自盘问？”</p>

“或许可以。”</p>

卢倾月心好累，他决定换个战术，直接给出具体安排。</p>

“您看……要不这样，我约了张秀才两天后见面，我要去取他刻的章，可顺便探一探他的口风，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他或能想到这与我去打探樱娘姐弟的消息有关。介时他若心中慌乱，便容易露出马脚。”</p>

“那你可有的忙了，”燕子道：“我打算让你去会会张秀才的傻儿子。”</p>

“啊？这……”</p>

不等卢倾月推辞的话出口，燕子斩钉截铁道：“我可不去见他，我不懂怎么哄傻子，你应该有经验的吧？吴关从前不是傻的吗？”</p>

可是，哄傻子和欺负傻子是两码事啊，他卢倾月也没哄过啊！</p>

卢倾月好想仰天长啸，他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勇气拒绝。</p>

“哎……好吧，我试试。”</p>

于是第二天，燕子用一根鸡腿将张秀才的傻儿子从家里引了出来。</p>

傻儿子名叫张小宝，已经二十五岁了，听城父百姓说，张小宝整天傻笑，倒也不去惹是生非，有时还将张秀才给的银钱、香囊、吃食献宝似的捧给路人，不知多少地痞无赖占过他的便宜，因此城父百姓给他起了个外号：散财童子。</p>

燕子翻墙进入卢家时，这位散财童子正直愣愣地跪在草地上，假装自己是一朵花。看到燕子手里的鸡腿，张小宝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p>

“吃吃……”他起身，向燕子跑去，燕子就在屋檐上疾走，放风筝一般引着张小宝出了门。</p>

张府的仆役见惯了张小宝在家附近的街道游荡，看到他出门，并未阻拦。</p>

转过一处街角，张小宝已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p>

乍一看不过是个桃核，不稀奇，可细看之下，那桃核上竟雕着一只猴子，栩栩如生，且那桃核光泽温润，一看就是包了浆的老物件，可能是他从张秀才书桌上顺的摆件。</p>

“换换……”</p>

张小宝举着那桃核，垫着脚递向燕子，意思是要拿这桃核换燕子手里的鸡腿。</p>

燕子一挑眉，最终没占傻子便宜，只将鸡腿递给了张小宝。</p>

谁知张小宝执着得很，一个劲儿追着燕子，要将那雕着猴子的桃核递给燕子。燕子躲了几番，他一看追不上，干脆将桃核往燕子身上一丢，就要走。</p>

卢倾月拦住了他的去路。</p>

此刻的卢倾月活像个拿糖果骗小女孩的坏叔叔。</p>

“小宝，别走啊，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啊。”</p>

燕子抬手扶额，心道这货还能再猥琐点吗？</p>

卢倾月所说的好东西，就是沈氏姐弟的画像。他亮出画像道：“小宝快看，是不是你的熟人？”</p>

张小宝看到画像，明显一愣，接着他竟奋力一扑，几乎扑到了卢倾月身上。</p>

“你做甚？！”卢倾月大喊着向一旁跳开，生怕张小宝的油手抓在自己衣服上。</p>

燕子抱臂站在一旁，提醒道：“你小声点，莫引来旁人。”</p>

卢倾月心里苦啊。</p>

他好不容易站稳，却发现手里的画像已不见了踪影。</p>

张小宝虽没抓住卢倾月，却死死抓住了两张画像。此刻画像已经被他扯得稀巴烂，这还不够，他还上脚认真踩踏着画像碎片。</p>

“坏人！坏人！”张小宝一边踩一边嚷着。</p>

“小宝乖，小宝告诉哥哥，他们哪儿坏了？”</p>

“坏人！坏人！”张小宝根本不理卢倾月的问题，他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p>

卢倾月看向燕子，有些无奈。他想放弃的，毕竟跟傻子打交道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得时刻防备，鬼知道傻子下一刻会不会暴起伤人。</p>

但他又不太敢放弃，一旦成了个没用的人，或许他还活不过眼前的傻子。</p>

卢倾月深吸一口气，调动了所有脑细胞。</p>

然后，还真叫他想到了一个主意。</p>

“明日你就与她成亲！”卢倾月指着沈家姐姐残缺的画像道。</p>

赵小宝鸡腿都顾不上啃了，一个劲儿摇头，“我不……我不……”</p>

“小宝不想娶她啊，那小宝想娶谁？”卢倾月问道。</p>

“樱娘！”张小宝毫不犹豫道。</p>

卢倾月有些讨好地看向燕子，嘿嘿，我的办法起效了。燕子扬扬下巴，示意他抓住机会赶紧问。</p>

“樱娘不好，樱娘打小宝。”卢倾月道。</p>

他发现，跟傻子沟通你得说反话，这样就能套出他的本意了。</p>

果然，张小宝立即反驳道：“樱娘好！樱娘不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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