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9、讨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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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菊芳一扭头，正好迎上慧珍的眼神，笑的更加生硬了。俗话说：借钱容易要钱难。看来还真是啊！别人找你借钱的时候，你可以威风凛凛，但还钱的时候，就轮到自己装孙子了。

“那个，我知道，这时候来找你，很不应该，可我也是没办法的啊，我那儿子，上个月跑去赌博，被人黑了好几万，那些人说，他要是这个月再不还钱，就要打断他的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掉火坑里不是，所以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慧珍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分鄙夷之色。姑妈还没下葬，她这是……来借钱？果然还是财不外露的好，他们一个两个见许家有钱，暗地里不知红了多少眼。现下找三婶给自家女儿做媒的，更是差点没把她家的门槛给踏平了。人人都只盼着讨好她，让她也介绍个像许家的门楣做女婿。

慧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脸上淡淡的。再怎么说也是长辈，面子上还是不能太拂了人家。

“您要借多少，什么时候还？”语气已没刚进门时的温和和客套，只想快点打发她走。

“不不不，我不是来借钱的！”廖菊芳连连摆手说：“我怎么好意思找你借钱呢！”

慧珍和文凯对视一眼，都十分不解。既然不是来借钱的，那她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要递给慧珍，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三婶进来了。本来她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却见廖菊芳在这。以她的个性，准没好事。想到半年前的事，心里一咯噔，大步上去抢过她手上的纸一看，果然是为了那事，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再怎么样也是多年的老姊妹，大家一块儿长大的，如今人都还没下土呢，你就这么急着来找慧珍，你真是狼心狗肺啊你！”

廖菊芳十分尴尬，腾地站起来一把夺回纸，宝贝似得折好放回口袋，生怕给三婶撕了一样，毫不示弱地回嘴道：“老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当初借的时候说好了，我要是有急用就得要回来的，可没说什么时候啊！”

可话说到这，文凯夫妻俩大致明白了，廖菊芳手上那张是欠条，看三婶的态度，应该是知道姑妈和她借钱的。当时走得急，也许是忘记交代这事了。

“三婶，没事的。”区区一万块钱，对许家来说，还是给得起的。好在这时柴嫣然不在，只要不被她知道，也就没什么事了。文凯温和的上前打圆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千万别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生了你们一起长大的情谊。”转头对廖菊芳说：“菊芳姨，不知道我姑妈欠您多少，什么时候借的呢？”

“还是慧珍老公明理。”她竖起大拇指，一连夸了好几句，这才把那宝贝欠条掏出来递给文凯：“去年十月中旬借的，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当时你三婶也在，这下正好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