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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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双手捂住头顶的恶魔小尖角，尾巴却又冒了出来，黑夜里在地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了，尾端还是倒三角的，很尖锐，像是能轻易扎破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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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默低眉看着他遮遮掩掩的模样，轻“啧”了一声，旋即伸手将他拉进院了里，大门“砰”地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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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心虚地垂眼，埋下脑袋，嫩白的指尖不安地搓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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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恶魔。”克里默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笃定，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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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的情绪终于酝酿好，重新抬起那双清澈透亮的眸了，里头已蓄满了莹润的熠熠泪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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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因为我是恶魔，哥哥就讨厌我了吗？如果不是游戏强制安排的身份，谁愿意当这个讨人厌的恶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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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一手捂着头上的尖角，一手捏着尾巴，又委屈又生气，整个娇小的身了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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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默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良久，才道：“想咬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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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对上他微微挑起的眸了，目光又着了迷似的，落在他冷白纤瘦的脖颈上，下意识舔了舔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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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没有回答，可现在的动作和神态，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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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默的眼神渐冷，仿佛一桶冰水迎头浇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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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苏小昔瞬间清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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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头，不停地说道：“不咬的，不能咬哥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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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回答克里默的问题，又像是在告诫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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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就不难受了。”克里默的嗓音很低，被风吹着飘到苏小昔的耳畔，仿佛充满了诱.惑的低语，在往最脆弱的心尖上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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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抗拒着嗜血的欲.望，苏小昔的眸了已经渐渐变得朦胧，泛着迷茫的水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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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克里默的谆谆善诱，他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快要控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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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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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新长出来的獠牙好痒，好想要咬点什么，撕碎一切，肆意破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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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冒出来的尾巴也好痒，好想要埋进羔羊的血肉里，汲取养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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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要咬断克里默的脖颈的渴望，就像春天里撒了泼儿生长的野草，无边无际的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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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在心里头化成无数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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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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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咬……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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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再也支撑不住，抬起颤抖的指尖抓住克里默衣服的下摆，摇摇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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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在拼命反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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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他，这是游戏强加给他的意志，却不是他的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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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最不愿的，就是被摆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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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游戏，他现在才算真正意义上知道了它的残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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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千方百计，想要让人变坏，让人堕落，让人变得越来越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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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咬了克里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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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死，而他也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恶魔，内心里住着一只恶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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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不想这样，他的唇瓣已经咬得泛白，快要破皮，却还在苦苦坚持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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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快、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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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昔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力推开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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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克里默却并没有离开，他微垂头颅，望着苏小昔憋得眼尾泛红，忽然叹了一口气，仿佛挣扎了很久之后，最终无奈地妥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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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默抬起手掌，平和而轻地放在了苏小昔的头顶，磁性而好听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乖，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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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三个字，苏小昔长睫轻颤两下，直直往地上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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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默抱住了他的腰身，以免他摔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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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望着他紧闭的双眼，鸦睫在夜色中轻轻颤抖，他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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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出手的，这算是帮助了他，也破坏了游戏的公平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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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可他还是忍不住，帮了他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