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谢沉渊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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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聂嫣然来说，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就是噩梦般的一天。</p>

第一天就如此噩梦，预示着这一年都不顺利！</p>

事情的起因在于，聂嫣然被女儿提醒了一下，她总是不自觉皱眉，可能会长眉心纹。于是她把浴室的灯全部都打开，对着镜子苦苦折腾了一个小时……</p>

第二天起床，她还是恹恹的，觉得自己提不起精神，总是不自觉地拿出包里的小镜子对着照一会儿，想在自然光下检查她这张脸是否有了不可挽回的瑕疵。</p>

然后，沈家分支的各屋都上门来拜年了。</p>

聂嫣然当初嫁给叶眠风的时候，也跟他一起上过叶老先生家中拜年。</p>

当然叶老先生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的，没当场把她赶出叶家就已经算是克制了。</p>

这导致她一直觉得玄门这些小众人群本来就是自视甚高、傲慢得紧，她根本不指望换成沈家，他们就能给予她多少尊重。</p>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不要因为她是个普通人而看不起她的棠棠，不要觉得沈陵宜是沈家正经继承人，就觉得她的棠棠并不配上他们家那一脉嫡传的长子长孙。</p>

他们可以不尊重她。没关系，她不在意。但是她舍不得自己女儿受她曾经遭受过的不公平待遇。</p>

于是在沈家人接二连三地聚集在楼下花园——毕竟客厅里已经实在塞不下人了。聂嫣然就一直偷偷摸摸举着镜子照自己的脸，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减到最低。</p>

也不知道沈正清说了一句什么，一个拄着拐杖的、胡子眉毛都花白了的老人家颤巍巍地走到她的面前，身后还领着一队小辈。</p>

当然说是小辈还不尽然，这好几个“小辈”都比她年纪还要大好多了。</p>

聂嫣然：“？？”</p>

她有点搞不懂他们的套路，这是打算顺便过来跟她打个招呼吗？</p>

她真不是那种在意繁文缛节的人！</p>

那位领头的老态龙钟的老人朝她微微弯腰，中气十足地喊：“奶奶新年好！”</p>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小辈抬手抱拳，齐刷刷地喊道：“祖奶奶新年好！祝您福寿延绵，绿水长春！”</p>

聂嫣然顿时花容失色！</p>

在短暂的花容失色后，藏在手里时不时拿出来照一照的镜子咣当一声掉在青石板地上，她猛地往后退开好大一步，怒道：“什么奶奶？！哪来的祖奶奶？！”</p>

一个看上去都有八十的老头竟然喊她奶奶？！</p>

她哪有这么老？！</p>

她不服！</p>

沈陵宜上前，把手上一叠红包按照顺序分过去，一边分一边解释：“阿姨，其实是这样的，我的辈分比较高，大家都得叫我小师叔，所以您的辈分就得再往上抬一辈。”</p>

聂嫣然整个人都处于一场剧烈的大地震中，都快要疯了：“那你们……你们就各认各的，别这样叫我，我受不了！”</p>

就算是她的小粉丝都不会喊她阿姨，非要叫姐姐，她凭什么要一下子被喊老这么多？！</p>

那个打头喊奶奶的老人愣了一下，忙反驳：“祖宗规矩就是不能乱，按照辈分该怎么叫就得怎么叫。”</p>

这一队人马离开，换成另一屋分家的，这回没人喊奶奶了，一打头就喊上了“祖奶奶”，聂嫣然从身体都心灵都处于大地震中久久无法回神，再也吐槽不了对方胆大包天，把她喊老几十岁的事情了！</p>

聂棠弯下腰，悄悄地捡起妈妈脚边的小镜子，又避开众人耳目塞回到她手里，轻声道：“妈妈要是觉得外面太阳太晒了，还是去里面坐坐吧？”</p>

聂嫣然拒绝道：“不，我就站在这里，我还忍得住，我就不信还有比祖奶奶更离谱的称呼了！”</p>

萧亦如也忍不住说：“我被喊奶奶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刚嫁进沈家，哪个女人愿意年纪轻轻就被喊得这么老的？！”</p>

聂嫣然心有戚戚地听着，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可不是，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想被人早早地喊老，都巴不得青春常驻！</p>

萧亦如又道：“我早早就有玄孙了，五代同堂你知道吗？这玄孙还比我年纪大，我容易么我？！”</p>

“可不是，”聂嫣然再次举起她手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刚才被喊祖奶奶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看看我的皱纹，是不是在一夜之间都跑出来了！”</p>

等到沈家分支所有人上前拜过年也领过红包，聂嫣然已经奄奄一息，她抓着聂棠叮嘱道：“以后每年过年，你就自己上沈家过吧，我再也不来了！”</p>

要她每年经受一次这种残暴的精神摧残，还不如留在剧组里加班拍戏，起码还能博得一个“敬业”的美名。</p>

聂棠想笑又不敢当着妈妈的面笑，只能一直低着头，乖乖地应道：“好的，没有下次了。”</p>

……</p>

沈家人拜完年，大部分人就离去了，几位主持家务的沈家人则在书房里跟沈正清谈正事。</p>

聂棠则在花园里跟沈陵宜一道散步。</p>

她只要一想到妈妈脸上那天崩地裂、不敢置信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于是一路走就一路笑。</p>

沈陵宜郁闷地看着她。</p>

他现在发现她有一种恶趣味，就喜欢看别人震惊、惊骇、无法置信。</p>

“不过，你家亲戚是真的多。”聂棠笑道，“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说容易脸盲了。”</p>

试想，他们平时都不怎么见面，一旦见面，那就一蜂窝地涌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大家血脉相连，多多少少还都长得有点像，这一眼扫过去，别提有多酸爽了！</p>

“不过我还是大致都记住了，就算有些名字跟脸没对上号，我也——”聂棠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突然完全呆滞了，就好像一具精美的木偶，仅剩下冰冷的外壳。</p>

沈陵宜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抱住她突然软下来的身体，一手去探她的呼吸。就在这一瞬间，她呼吸的频率也变得很缓慢，就跟濒死之人差不多！</p>

“棠棠？棠棠！”沈陵宜一把抱起她，疾步冲进家门。</p>

正好周皓轩起床了，慢悠悠地下楼觅食，突然看见沈陵宜抱着聂棠从他身边像风一样擦过，顿时惊了：“你干什么？我知道你臂力大，可以扛着一个人还健步如飞，但是大过年的……”</p>

沈陵宜飞快地冲进书房，叫道：“爸，你过来看看聂棠这是怎么回事？”</p>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突然晕厥、气若游丝的事情了。</p>

之前在玄门精英训练营的时候也发生过。</p>

当时他们都以为聂棠是太累了，前面说着话，后面就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