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燕归燕归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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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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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宫的人们再也没见到那位一直缠着宫主的俊俏公了，他悄悄的来又悄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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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漫山遍野的红枫里，只有一人，站在木屋门前站了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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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里所有的东西都叠放的整整齐齐，还是他离开那天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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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盏茶杯还没放进去，茶口向上的摆放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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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拿在手里，轻轻摩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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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空空，他放在唇间像在喝茶似的仰头，没有水滴落下，嘴唇干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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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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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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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殊途，就不必同归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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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和魔域轰轰烈烈的开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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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打的天崩地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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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昔日的领头人已换，就像上天开了个玩笑，此时对战的人已变成了玉留音与燕不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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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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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眼花缭乱，打的凶狠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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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恨不得对方立即死去，一刻也不停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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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没人知道，他们总在最后一刻堪堪收住攻势，总也狠不下心去刺那最后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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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打了七天七夜。血流成河，碎尸裹着石头散的到处都是，燕不竞与玉留音精疲力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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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大笑，他靠着树杆，“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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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笑够了，他问：“你恨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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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的衣衫也沾了血，再不是如雪一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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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燕不竞不远，靠在另一根树干喘气。他望着他，吐出一个字：“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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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燕不竞喘着气点头，“我也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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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玉留音的眼底仿佛有光，可是却让人捉摸不透那是什么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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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采飞扬，鲜红的衣衫烈烈飞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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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召来赤焰紫金枪，焚尘的烈焰将他全部包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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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只手遥遥举起，那手里——是千丝万缕的银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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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银丝，铺向了四面八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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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玉留音怒吼，“你到底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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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燕不竞笑着，“我就是想感受一下，亲手灭了你们云锦仙门是什么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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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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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食指放在嘴前，他摇头，“别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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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我灭了玉家，说我用傀儡术屠了满门。我解释，你们不听，你也不听。玉留音，你信我吗？或者说，你信过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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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你们都觉得自已高人一等，都觉得我魔域不论什么人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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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你信我，以为你懂我。我与你同窗七年，又独处三年，整整十年。十年的时间还不够让你看清我吗？还不够让你看透吗？你扭头就走，走的毫无牵挂。你把我丢在身后，一眼也不回头看。为什么？因为你信的是他们，你从来信的就不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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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怕问我一句，哪怕听我一句，哪怕等我说一句。可你没有，你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你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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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啊，等。我每日都会去红枫林，我每日都会去小木屋。我以为你至少会来找我一次，听我解释一次。我等了那么久，等过了春夏秋冬。再没见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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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我等到了什么？我等到的是仙门百家，等到的是你玉留音带头来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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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泛着光，他的嘴角挂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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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什么也没等到，便不等了。连你也认为我该是恶，那我便为恶给你们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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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说我杀了玉家满门吗，好，那便杀了满门吧。只是这次，玉留音，你可得看好了。我要杀的……是你云锦仙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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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燕不竞手里银光大盛，千丝万缕的银丝攀爬上焚尘的烈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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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怒而嘶吼：“住手！住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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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燕不竞笑啊，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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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猖狂的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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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玉留音朝他奔来，看他眼底的慌乱，看他执起的弄玉，看那管箫便成了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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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剑身暖玉般润泽的光，看着剑身莹莹的白，看着剑尖的锋利，看着它没入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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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狂喷，喷了玉留音满身满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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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嘴里的鲜血一口接着一口，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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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淡笑着，望着玉留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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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的银丝消失了，随风而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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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抱着一起死的决心闯入了他焚尘的烈焰之中，等待着焚身的剧痛，等待着魂飞魄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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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漫长的时间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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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好好的站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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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烈焰滚滚，他安然无事，而燕不竞已经血染满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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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他心口喷出，从嘴里喷出，他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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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抬起手，拂在了玉留音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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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好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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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的声音都在抖，“你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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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褪去，没有银丝，没有焚尘，没有烈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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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是月亮，地上是落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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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是喧嚣的战场，这里，是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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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骗你的。”燕不竞笑着，笑的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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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着卷儿的玩着玉留音耳边的发，鲜血从嘴角流出，“所以你啊，是个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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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没了力气，滑到在地下。玉留音抱着他，伸手要来拔他胸前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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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拔剑，我给你止血，你等会儿，等会儿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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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玉留音的怀里，握着他的手腕，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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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胸口插着的弄玉，他说：“这是……我送你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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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心慌不已，“我先给你止血好不好？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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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它真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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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你等会儿再说好不好，求求你，让我给你止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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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笑着摇摇头，咳了口血，心口剧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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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哥哥。我刚刚，跟自已打了个赌。你问我吧，问我什么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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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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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赌……咳咳……赌你，如果我对云锦仙门下了杀手，你会不会，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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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梨涡忽隐忽现，“我赌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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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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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反手就往他体内输灵力，不停的输，不停的输。他的手在颤抖，抖的酸软无力，他咬着唇，咬的出了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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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捉着他：“不要再给我输灵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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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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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留音不依，然而，他怀中人却是逐渐的透明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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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一丝，悄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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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怎么回事？你们魔不是普通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到的吗，为什么一剑你就变成了这个样了，你怎么会……”玉留音大惊失色，他慌张的探查燕不竞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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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缩了缩，笑着打开他的手：“痒，别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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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玉留音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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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玉留音的怀里蹭了蹭，蹭的他满身是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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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你别怪我好不好，别恨我好不好，玉家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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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怪你，不恨你，燕不竞，你告诉我怎么办，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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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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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着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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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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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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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跟你要一样东西。”他没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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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要什么都可以。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救你，我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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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的一个吻。”眼角泪流下，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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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月色如水，夜里的风冷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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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阶万里的不归宫一片杀伐声，远处是响彻夜空的战鼓，是喧嚣怒号的场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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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鲜血仿佛源源不断，从身体里流出，渗进泥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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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的银光一次又一次埋进人的身体，嘶吼一声接一声在天地间回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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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边的一对璧人在安静的亲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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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缩在他的怀里，玉留音已满脸是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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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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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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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等他说完，抱着他的人便彻底的失了神采，望着他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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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浅浅笑着，藏在他的怀里安静的流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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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泪流干了，等那天上的乌云散去，等月色重新笼罩大地，等萤火虫悄然钻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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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地的萤火，真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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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绕着他们飞舞，仿佛好奇的钻了过去，又不知因为什么而悄悄退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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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凉，吹起他的发梢，吹拂怀中的衣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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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轻飘飘的衣衫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毫无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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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少年还在，笑声犹在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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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弄玉是我身上的魔骨，我剃下来做成一箫一剑赠予你，可护你一生，保你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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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魔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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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人知，魔亦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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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肖剃了魔骨做成法器，一剑，便要了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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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他虽知道理，却不知，这魔骨，他早已给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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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几十载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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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引领数千年的云锦仙门一夜之间便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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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留音早已成了琼泽上仙，去了九重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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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一去，去了三百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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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他去了哪里，也无人晓得，为何他那九重天上的府邸唤做燕归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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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燕归，到底何处是归期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