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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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药铺的客人比往常要少。</p>

一个家仆打扮的青年急急忙忙进了药铺，往柜台上递过药方：“劳烦快些为我抓药。”</p>

书生接过药方，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如往常一样吩咐两个新手抓药。待到药包好递到对方手上，书生忍不住问道：“兄台，你家何人用药？”</p>

“我家老爷，怎么了？”家仆付了钱急着要走，不耐烦地问。“此病容易误诊，此药还请慎用。”书生犹豫了一番，告诫道。家仆眨了眨眼睛，似是默默记在了心上，拿起药转身离去了。</p>

陆亦明看出了异样，待到送走了客人，便赶紧追问书生怎么了。</p>

“药铺按方拿药便是，我本不该多言医事。”书生解释一番，然后就着刚才的药方开讲，说起这药方所治之病的症状，再说起另外几种病也有相似的症状，极易被误诊。</p>

开始两个新手还在为那家老爷担心，可书生说起几种病症都不易致命，大家便慢慢释怀了。</p>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药方上，书生又讲了前两年遇到的类似情况，再讲到从掌柜处学来的医治之法。</p>

最后，书生压低声音小声讲到，掌柜不仅精通药物，还跟着前掌柜学过医术，是一名出色的大夫，出诊病人积累了不小的名声，也赚了些诊费。只是几年前因为一次误诊出了事，以致心魔难破，从此便守着药铺不再出诊。</p>

“难怪掌柜对人体穴位、诊疗之术如此精通...”陆亦明小声念道。几人小声嘀咕着望向掌柜，他好像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听他们说话，而是看着账册发呆。</p>

“掌柜今天好像魂不守舍，不知怎么了...”陆亦明看向书生：“要不问问？”</p>

几人又嘀咕了两句，书生终于开口到：“师傅可有什么心事吗？我们能否帮上忙？”</p>

掌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声音好像在跟自己说话。他看向众人，捋了捋胡须放下手中的册子叹了口气：“昨日主家把我叫了过去。说是如今财资艰难，希望各家店铺想想办法，年末这几月再增加几成利收...”</p>

掌柜再叹了一口气：“临街的新药铺今日已经开张了，往后我们的利收恐怕只会减少。想起主家的愁容，怕是遇到了难关。我受主家恩惠二十余年，如今正当为主家分忧，却有心无力。实在惭愧啊...”</p>

几人沉默不语。</p>

夕阳西下，打扫完店铺，陆亦明又如往常一样坐到了门前的茶摊上喝茶。</p>

“临街的药铺今日才开张，明教便在店中大张旗鼓的义诊，你们知道吗，听说背后的东家是江都城的朱公。”有人神神秘秘地说道。</p>

“江都城的朱章吗？那又如何，他在江宁城也有多处朱记店铺，有什么好神秘的。”旁边有人回答道。</p>

“就是朱章，你们没有注意吗？这家药铺不叫朱记，而是叫尚记。”</p>

“如此，你怎知背后是江都城的朱公？你瞎扯的吧。”</p>

周围几人哈哈笑起来，那人倒是不介意，放下茶碗说道：“我有我的路子，朱章恐怕是一个明教信徒，不信拉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