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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起初仍骑马而行,不料马儿一个趔趄,他竟摔下马背。幸好积雪已深,并无大碍。又行一段路,马失蹄,连人带马摔在路旁,鞍轡断裂。</p>
杨荣听着动静,忙回头将他扶起,见他鞍轡不能再用,坚持将自己的取下给金幼孜用着,骑着无鞍轡的马很快跑去了前头。</p>
金幼孜不敢再骑马,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正辛苦,忽听身前有人道,“金大人,前头遇见陛下遣来的中官二人,言大营在五云关,离此处八十里。”</p>
金幼孜抬头见是昙华,正欲开口,牵马绳已被昙华接了过去,“路不好走,马,我替金大人牵着。”说罢返身就走。</p>
金幼孜忙一步一滑地跟上,“昙华住在京师何处?”</p>
昙华牵着两匹马,在前头走得稳稳当当,“京师不起眼的旮沓地方,金大人不会晓得。”</p>
“可知问柳酒舍?”金幼孜冷不丁问道。</p>
一阵疾风猛地吹过,将昙华大氅的风帽吹落,头顶的发髻上网巾有些松脱,一缕发垂落于耳侧,“金大人方才问了什么,昙华没听清。”</p>
金幼孜已大步走至他的身后,“我定是没猜错,你是……”</p>
昙华扭头看着他,目光清朗,带着戏谑,“夜黑风高的,金大人把我当成谁了?”</p>
眼前少年的面容清隽飞扬但十足陌生,金幼孜颓然,迟疑间已落在了后头。</p>
再行数里,前头的人马应是停了下来,乱哄哄不知争执着什么。金幼孜没力气去打探,方才摔了两回,眼下腿痛的厉害。</p>
杨荣到了跟前,“金大人,前头遇着山涧,不知深浅,尚不确定能否过去。”</p>
金幼孜揉着腿,“不如待天明之后……”</p>
“不过没事,”杨荣打断他道,“已有人下去查探水势。”</p>
金幼孜一愣,脱口就问道,“可是昙华?”</p>
杨荣面露疑惑,“金大人如何得知昙华一身好水性?正是他下河查探……”</p>
金幼孜猛地站起身,“雪这么大,这山里的河水定是极寒,如何能下去?!”</p>
杨荣见他莫名一脸怒气,方才遮掩了的疑惑又浮出,“昙华自告奋勇下河查探,也没人拦得住……”话未说完,见金幼孜已一瘸一拐疾步往河边走去。</p>
河涧旁风雪更烈,多数人避去了远处的山壁之下。金幼孜见一片山谷间的空旷雪地,被黝黑的河面撕扯开,水流滚滚不歇,根本看不清底下情形。</p>
金幼孜将河边几人手中的火把抢过,“从哪儿下去的?多久了?谁让下去的?!”</p>
见金幼孜瞋目切齿的模样,那几人面面相觑,一人小心道,“他自己下去的,有一会儿了……”</p>
话说一半,瞧着金幼孜解开裘氅竟意欲下水,那几人大骇,忙将他拦了,“大人万万不可!下河探路本是属下本分……”</p>
“本什么分?!简直胡闹!”</p>
耳听水面哗啦一声,一人探出脑袋,扬声道,“多谢金大人挂念,昙华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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