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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子监国,太孙若不方便也不用为难,我总能想到法子。”说罢桐拂微微颔首,转身离去。</p>
思暖入来,恰看见他眉间蹙成一堆,忍不住笑道,“殿下有何烦心事?”</p>
他犹望着殿外,“总觉得,她与上次见着很不同。”</p>
她笑意更浓,“殿下与从前也很不同了。”</p>
“不,你不明白。”他嘴角紧绷着。</p>
……</p>
刘娘子透过窗子,怔怔望着站在河边正与沽酒船上的伙计说话的桐拂,心里又涌起说不出的古怪。</p>
自那日深夜归来,她与从前十分不同,好似……变了一个人。</p>
然而无论如何问她,她皆只字不提那日发生的事。</p>
出神间,桐拂已走到面前,将刘娘子的手臂挽着,歪着脑袋笑嘻嘻看着她,“刘娘子,我能不能……”</p>
刘娘子见她难得露出从前烂漫笑容,轻拍她的手背,“定是又想出去了。唉,你晓得我不会拦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自己当心些,别到处乱跑。天冷,这看着又要落雪,早些回来。”</p>
她欣然点头,将刘娘子搂了搂,挑帘出去,很快走远了。</p>
远远看着那背影,刘娘子一边担心着,一边又莫名觉着,如今的小拂已无需自己担忧。这感觉甚是奇怪,她思量不明白,摇着头重又招呼食客去了。</p>
西园,汉王府邸。</p>
桐拂从未来过,如今坐在这道高墙之上,可瞧见园子里花木佳静亭台绵延不绝。看着并无特别,其实极尽工巧奢靡。</p>
卢潦渤说鲛人在此处。</p>
汉王如何会发现鲛人,又是如何将他捉至此处?将他捉了是为了什么?朱玉清又去了何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她还需问清楚。</p>
这么看出去,西园里有几处池子,掩在碧色之间水光粼粼。她略略记了方向,跃下墙头。</p>
一路遇见的护卫侍女不多,皆敛神屏息十足小心的模样。桐拂知道他们瞧不见自己,索性放慢步子趁机将四处地形记了记。</p>
园子一圈绕过来,并未瞧见鲛人的身影。几处池子,莫说人影,就连鱼都没瞧见一条。</p>
她在一处庭池边稍坐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纷纷踏踏自身后过,扭头就看见几个护卫正推着一驾木车,上头几个巨大的木桶,看起来分量不轻。</p>
其中一人小声抱怨,“咱西园里头这么多水,为何还要从外头运水入来?又不是山泉……”</p>
另一人急忙呵斥,“这西园里运进什么来都不是稀罕的,何况几桶水?!哎哎,仔细点,别撒了……”</p>
“呸呸!”扶着木桶的一人不知何故被溅了一脸的水,骂骂咧咧道,“这水又苦又咸,到底什么玩意儿……”</p>
桐拂跟在后头,眼见这他们将木桶堆放于一处僻静小院,又很快离开。小院里并无人守卫,只是木门上悬了锁。</p>
桐拂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除了寻常石案石椅,还有一处石亭,院中连一棵树都没有,荒草丛生。一溜排斋房也没上锁,里头除了简单的案椅,也没有人影。</p>
她在亭子里又坐了坐,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除了院子角落里的那些巨大木桶,她还能感觉到水泽的气息。</p>
她起身,扶着石亭阑干又四处看了看,余光中瞥见有什么掩在亭外密生的荒草间。</p>
她上前拨开荒草,底下赫然一眼石井。这么看下去,黑黝黝什么都瞧不着。</p>
她翻身坐在井沿上,定了定神,倏而跃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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