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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一愣,随即笑道,“估摸是有的,只是我没见着,说起来倒是很久没尝到,竟已是时候了?”</p>
“眼下菱白过了季,菘菜经了霜雪正是时候。还有那红萝卜、白青菜、雪里蕻,以盐腌之为御冬计,如今街头巷尾到处可见了。</p>
上回见宫里的瓜圃,所以想着是不是也有腌菜之处……”桐拂笑嘻嘻道。</p>
徐妙云已是忍俊不禁,“这主意倒是好,回去我让他们张罗,那些我也爱吃。小时候,也曾溜去厨院,与几个兄长一起用脚踩腌菜……”桐拂见她说起从前终是开怀,又寻了些坊间趣事说来,二人一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p>
说到后来,徐妙云忽地轻咳几声,似是畏寒,将身上氅袍拢了拢。桐拂忙止了话,容她歇息。</p>
石案上小炉咕嘟声不绝,徐妙云怔怔出了会儿神,“自小在京师,我爹娘就从未拘着我,由着我四处乱跑。</p>
嫁给他之后,去凤阳三年,紧跟着就随他去了北平。</p>
燕王府里也从未有过什么拘束,那时候觉得,与他一道在那府中可以自在地过一辈子……”</p>
桐拂忍不住将她打断,“我听说,朝廷已征调工匠、民夫上百万,营北平宫殿,可是因为……”</p>
徐妙云忽而转眸看着她,“你可知燕王府原先是何地?”</p>
“元大都,隆福宫?”</p>
燕王府就是在元大都太子府旧址上翻新一事,她自然听说过。据说当时太祖言,凡诸王宫室,并依已定规格起造,不许犯分。</p>
燕王府因元之旧有,若王子王孙繁盛,小院宫室任从起盖。估摸着也是不想劳民伤财重新为燕王建造府邸。</p>
但那毕竟是元朝太子府,怎么看都有些僭越的意思,也的确被建文责难过。彼时燕王诚惶诚恐搬出祖训录,只言乃皇考所赐,二十余年不曾一毫增损……</p>
“我再问你,”徐妙云不由她走神,“当初忽必烈为何将都城从草原迁至大都?”</p>
“燕云向来是扼住中原塞外的咽喉之地,可攻可守?”</p>
徐妙云颔首,“北连朔漠,南控江淮。他的心思,又何止在这中原之地……”</p>
桐拂愕然,心思不止中原,难道……</p>
徐妙云掩嘴轻咳数声,又道,“当年,太祖给鞑靼大汗爱猷识里达腊的祭文里写过一句,君主沙漠,朕主中国。</p>
而陛下临政之初也曾给鞑靼大汗本雅失里写过一封信,信里也有一句,朕主中国,可汗王朔漠,彼此可相安无事。”</p>
桐拂听着有些坐不住,这是在议政?又为何偏偏与自己谈起?</p>
“但愿只是相安无事。”徐妙云忽然道,“若有一日……”她猛地又咳起来,一时再说不下去。</p>
桐拂心里一个咯噔,这意思,难不成是有北征的打算?如此大事,又岂是自己能随便说上两句的?</p>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那一盒银杏上,心中一动,“妙云可尝过银杏果点的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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