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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的人尚未来得及下水,已见她冒出水面。她攀着船缘的绳索上来,到了船板就是一个趔趄,扶着船舷才勉强站稳。</p>
站稳了,眼前一暗,身后一暖,她抬头就愣住了。朱高炽站在自己面前,她身上披着他原先穿着的氅衣。</p>
赵曦原本欲发问,看到这情形,忙垂了眼,一副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p>
她忙将那氅衣扯下,“殿下,我不冷,将你的氅衣弄湿了。”</p>
他退了一步并不接过,“河上风大,穿上。”</p>
并不是命令迫人的语气,桐拂却觉得很难拒绝。</p>
见她依言将自己裹了,朱高炽才又道:“方才水下,可是出了什么事?”</p>
她眉间一拧,将氅衣下摆掀开些许,“我的腿划伤了,殿下船上可有药?”</p>
朱高炽顺着看去,她的袄裙束着一角,露出的一截脚腕上,一道不小的伤口,正洇出血来。</p>
眼看着一时船板上乱哄哄,搬凳子,取药,看伤的……桐拂心里却压着,方才,方才水下情形,她拿捏不好该不该告诉眼前的朱高炽。</p>
那个人是何时出现的,她竟未察觉。待看到他时,他已在身后很近的地方。起先她以为是锦衣卫的人,但他并未穿着锦衣卫的水衣,只一件寻紧袖束腰衣装,半幅面孔被布条遮。且那人来势汹汹,竟是直冲着自己而来。</p>
这情形有些熟悉,她几乎立刻想到那日在分月桥的水下,似乎也是这般……</p>
她早将峨眉刺摸在手中,但那人身形十分灵活,捉住她的手腕一带,她整个人就向后撞去。水中能有如此的力道,委实骇人。</p>
好在他并未与她纠缠,反身窜入那丛水草间摸索片刻,很快消失在不远处乱石的黑影之间。</p>
待她再靠近那里,除了生锈的铁钩和水草,再没看到任何东西。那人应是特意来找什么,且抢先一步将那东西取走了。</p>
她又寻了一阵,除了一个破损的珠花,再无所获……</p>
“好些么?”</p>
这一声传来,她才猛地回过神,抬头一看眼前人就是一呆,脱口就道:“文德?”</p>
文德嘴角抽了抽,方才一直替她清理伤处、上药包扎,她居然现在才看到自己。</p>
见她傻愣着,文德已起身,对着身后的朱高炽躬身道:“殿下,她的伤虽未见骨,但沾了水下利器上的陈锈,伤口需十分当心。”</p>
朱高炽颔首,“那这几日就要劳烦文大人多跑几趟了……”</p>
桐拂觉得甚是不妥,已抢着出口,“不,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不用劳烦……”</p>
文德转过身子,不愠不恼,“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姑娘若觉得不妥,可以去当面推辞。”</p>
看着文德离开的背影,桐拂觉得脚腕上的伤处,一跳一跳地痛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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