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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桐拂犹豫了一瞬,“可记得去了哪里?”</p>
秣十七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躲在她身后,“黑……很黑很黑,很凶的人……会打人……”</p>
桐拂看向金幼孜,他正冲她摇头,示意她莫再问下去。</p>
“回来就好,不怕,再有人来,我揍他!”桐拂忙安慰道,“赤兔呢?”</p>
“在睡觉,我去看赤兔……”话没说完,十七已经一溜烟跑出了屋子。</p>
金幼孜这才到了桐拂身旁,“大约是半月前,我在西市遇见边景昭。他神情恍惚,闭口不谈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只说秣十七这几日也该回去,让我去瞅瞅……等我赶到这里,十七已经在院子里,抱着那棕马不放手。我问了她,她也似方才这般说……”</p>
“我爹还在惠民医馆?”</p>
金幼孜犹豫了片刻,道:“你可知谷王朱橞回了京师?他如今镇守金川门,桐大人这些日子就在那里。”</p>
“我……”</p>
“你不能去!”金幼孜打断她,“十七他们莫名失踪,又莫名回来,这里头必有蹊跷。我若没猜错,如今你这院子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你去金川门寻你爹爹,岂不是给他惹事?”</p>
桐拂将他推着就往门外去,“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p>
他反手将她的手腕捉了,“我自家的事我怕什么?”</p>
她一愣,随后脸一热,“又胡说……你相信我,他们真的会来,而且会很快。我们必须想法子早些离开。眼下,最麻烦的怕是小柔……”</p>
……</p>
不过刚五月,廊下已是暑意难耐。桐柔将风帘落了,就一直立在门外树影下。</p>
他近日越发焦躁,常常独自在东阁内坐至天明,不允许任何人进去。</p>
她略略晓得,前几日灵璧一战,廷军几乎全军覆没。右副总兵都督平安、左副总兵都督陈晖、右参将都督马溥、都督、都指挥等三十七人、内官四人、礼部侍郎、大理寺丞、钦天监副、指挥王贵等一百五十人被俘,降者无数……</p>
她终是没忍住,轻叹了一声,身后有人忽道:“哎哟别叹气了……这要是被旁人听见,又是麻烦。”</p>
扭头看见是吴亮,他这会儿也是愁眉苦脸。</p>
“赶紧进去,今日到现在,陛下连口水都没进,你得想想法子……”</p>
桐柔入了殿,沏了新茶挑了几样点心,方端至案边,就听传令官急急入来,呈上奏报。</p>
朱允炆看得很快,看完直接将那奏报扔在案上,玉石的笔架跌落于地,哐当一声响。惊得桐柔手上一歪,小半盏热茶泼在手上。</p>
那传令官早唬得趴在地上,瑟瑟不敢起身。</p>
“一帮无用之兵!已与铁铉会师济南,辽东军竟又败!直沽也丢了,齐泰出得好计策!滚!”</p>
传令官几乎是爬着出了殿外。</p>
桐柔恍若未见,将茶盏放在他的手边。</p>
瞥见她手背上一片红肿之色,“去上药!”他的语气之间仍是怒意重重。</p>
“陛下若不用茶水,恕不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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