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色宫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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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爵走到一个倒吊着的蛛网前，轻轻抚摸着那蛛网，却只见蛛网里包裹着的人居然像幼蚕一样蠕动了起来，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挣脱蛛网束缚。</p>

女公爵轻轻一笑，将扇子放了下来，终于能够看清她的全貌了。</p>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女公爵的下半张脸，根本不是人类的脸，而是像是某种昆虫的口器一样，有着坚硬的外壳和四瓣畸形的嘴唇，那嘴唇的上面，布满了细细碎碎的倒刺，一口下去，绝对皮开肉绽。</p>

女公爵似乎也想让希什曼展示一下自己，她伏在那被蛛网捆起来的人的脖子处，张开畸形的嘴唇，那口器几乎遮住了女公爵的整张脸，朝着那脖子处猛地一口咬了下去。</p>

“呜！！！呜！！！”</p>

那被蛛网捆着的人类，发出痛苦而凄惨的呻吟。</p>

从天花板上被倒吊着那么长时间，血液似乎都集中在了脑子里面，女公爵一口咬下，像是打开了一个水龙头一样，鲜血飞溅，顺着蛛网和女公爵的下巴滴落在地面。</p>

听着女公爵那模糊的吞咽声，希什曼知道更多的鲜血，是被女公爵喝了下去。</p>

良久，那被蛛网裹着的人还是在挣扎着，并没有因为被咬了一口就此死去。</p>

女公爵似乎吸饱了鲜血，松开了那人类，鲜血依旧像没有关上的水龙头一样，从那人类的脖子伤口处流出来。</p>

此时几只红蜘蛛爬了过来，倒吊在那人的身上结着蛛网，将脖子处的伤口堵住，让这个人类不至于流血身亡。</p>

“现在还认为我们是善良的吗？”</p>

虽然刚才鲜血飞溅，但是女公爵此时的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昆虫一样的口器，重新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似乎又变回了一个正常的人类。</p>

希什曼此时，早就被刚刚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吸血鬼吸血，可没人告诉自己他们是这样吸血的。</p>

那布满蛛网的房间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类生不如死地被关在里面，被咬一口还不会死，也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等待并绝望着，成为被这些吸血鬼圈养的血奴。</p>

希什曼万念俱灰，这正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女公爵如果要对自己这么做的话，自己可没有什么能反抗的余地。</p>

为什么？</p>

为什么自己的先祖，造出的都是这些可怕的怪物，为什么就不能多造一点，像艾米一样的可爱小萝莉呢？</p>

沉默半晌后，希什曼的眼神突然清明了，只见他缓缓坐了下去，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您刚刚的行为，就像是狮子在捕获了一只野鹿，狮子没有错，鹿也没有错，我不认为它能代表什么。”</p>

女公爵愣了一会儿，她想过希什曼会有很多反映，可能会怒斥自己的残忍，可能会跪地求饶，可能会转身就跑，甚至有可能当场自查。</p>

但她从未想过希什曼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p>

女公爵看着希什曼说道：“我杀的是人。”</p>

“嗯，我也杀过，七年前一次性杀了一万多，前段时间又杀了三千多，其它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得超过两万了。”</p>

希什曼靠在椅子上，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按这个标准来算的话，我比您邪恶多了。”</p>

女公爵又愣了一会儿，说道：“可我们是怪物。”</p>

“您怎么就是怪物了，您刚刚还说自己是染上了一种叫渴血症的疾病，顶多算个病人罢了。”</p>

希什曼指着她身后的房间道：“如果硬要说是怪物的话，那些寄生在人类身体上的红蜘蛛，可能真的才算是怪物。”</p>

“你看到我的嘴了。”</p>

女公爵关上了壁橱，说道：“外面的那些招蚊子的蠢女人，她们的脸基本上变成了蚊子的模样，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渐渐变成了蚊子，就这样一群怪物，你还认为她们是人类？”</p>

“美丽的公爵大人，可怕的不是外表，是人心。”</p>

希什曼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您认为，现在的您和我的先祖比起来，谁更像一只怪物呢？”</p>

女公爵默然良久道：“他是一个恶魔。”</p>

“不管您是为了个人的仇恨，还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亦或是为了上帝的荣光。”</p>

希什曼看着女大公的双眼，说道：“可您终究拒绝了那个恶魔，不是吗？”</p>

“没想到，没想到。”</p>

女公爵站起身来，朝着希什曼一步步走了过来：“那个恶魔居然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后人。”</p>

希什曼也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躲避，而是向着女公爵迎了上去，纱裙飘过，带着奇异的阵阵香风。</p>

“您让我来这里，不应该只是为了对我讲一个故事吧？”</p>

希什曼托起女大公的纤纤玉手，轻吻了她冰冷的手背，问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p>

“你跟他在这个方面真的很像。”</p>

女公爵抽回了纤手，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是没用的，记得把它用在那些蠢女人的身上。”</p>

“是。”</p>

希什曼低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p>

感谢蒂姆·波顿导演，感谢伟大生物学家达尔文。</p>

感谢你们保住了我的小命。</p>

女公爵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问道：“你的父亲，你了解他吗？”</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