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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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赧然失笑，你们说的好有道理，但怎么就确定，我就愿意趟这场浑水。</p>

陶絮儿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背后轻轻道:“不光如此，比起盛云姜，我更信任你。”</p>

我苦笑，无奈啧啧两声:“你也知道从掖庭送罪奴出宫的风险有多大，你凭什么认为，盛姐姐不愿意，我就愿意？还有，我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帮一个于我而言，无关紧要、非亲非故的人？”</p>

最后的含蓄也不想给了。</p>

陶絮儿笃定道:“你会的，你一定会帮我。”</p>

笑话，她真当我是观音座下的信女不成，我能有这样舍己为人的菩萨心肠？她未免将我想的太善良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是恶人，但也不是十全十的良善之辈。我有私心，也贪生，更怕死。我并没有善良到会去滥充好人的地步，更不会为一个曾经自己那么讨厌的人去冒险。我不知道，这陶家的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两个都来找我帮忙。以前陶贵妃是这样，如今陶絮儿也这样。真把我当成了菩萨，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找事。</p>

我道:“陶姐姐，今日你若态度好些，又只是求我帮你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计前嫌的帮帮你。但你开口就是这样的无理要求，平白无故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你觉得，我是有什么义务帮你？还是你觉得，我的心肠已经好到可以当白痴似的替人卖命的地步。你要我帮你出宫？就是寻常宫娥，若非得了准许，谁都不能轻易踏出宫门半步，更何况你还身为掖庭罪奴。你要出去，实在太为难我了。恕我无能为力。”</p>

我一口气说完，心下果然畅快不少。把话都挑明了，以为陶絮儿该知难而退，谁知她还不死心，“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等你听完我的话，只怕你内心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帮我。”</p>

我冷笑，扶额头疼道:“是吗？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一定会帮你呢？”</p>

陶絮儿对盛云姜使了使眼色，盛云姜会意，细眉一挑，几步走去挽上朵步的手，含笑道:“我们在这儿，她两说话多有不便，你且随我来，到外面等着。”</p>

朵步厌恶的抽离出手，漠然置之。</p>

盛云姜也不恼，嫣然一笑，贝齿轻启:“这里风大，需要望风人。”</p>

说完，自己率先移步，摇着团扇出了拱门。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陶絮儿如今是掖庭罪奴，还是因了家中私通敌国获的罪，而我身份特殊，确实不宜和她打交道。如今若我与她在此碰面，被人看到有心拿此说事，再牵连上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p>

我听懂了，朵步也当是更明白的。她垂眸略一思紂，又斜眼警惕的看了眼陶絮儿，嗓音低沉:“我就在门口候着，有什事，你只管唤我。还有，莫要与她多言。”</p>

我点头说好，她简单交代两句，这才提步跟上盛云姜出门等候。</p>

此刻荒苑里只留下三人，我和陶絮儿，还有她身后那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女子。我目指那人，问道:“她为何不见走？”</p>

陶絮儿不答反道:“你不是要问你帮我的理由吗？那我就说给你听？”</p>

她顿了顿，须臾便道:“一年前的深秋，我姑母病危，临死前想见你，还让曹宫令请你进宫对吧。可惜，你才入宫，还没能见着我姑母最后一面便听到她殁了的消息。姑母死得突然，丧事办得仓促，你到现在应该也没弄明白，她当时究竟为何要请你进宫，还非你不可。”</p>

当时确实觉得疑惑，但当我得知那琵琶里藏着的秘密后，也能推测出，陶贵妃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借我之手，解开一些秘密，再借我之口，引着长极知道他的身世。但她的方法太麻烦，而且也不保险，万一我没有发现琵琶里的画像和那幅绘着南瞻山河地形的堪舆图，或者我就算发现了，也无心去探知，将这一切都置之不理，陶贵妃的计划还不是不能照常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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