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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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雪对她，真的是半点瑕疵都挑不出。我含笑以对，看她像个孩子似的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但又觉得很甜的话，终于是忍不住道:“我还怕你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却原来是我没看明白了。你对小公爷，也有同样的心思，对吧。”</p>

连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允康怎么会不懂呢。</p>

允康莞尔，不置可否。</p>

我斜眼偷瞥她，见她无反应，便道:“允小五，你其实也很喜欢他对吧。”</p>

我挪挪位子凑她近些，想去探看她有无脸红，但到底是让我失望了。</p>

我清清嗓子，又故意拔高声量:“秦落雪这人委实不错，家世好，模样好，性格又好，这建康城里思慕他的姑娘不知多少。某人要是再看不到，不着急，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还不得哭死。”</p>

允康终于有点反应，勾唇笑道:“是啊，他确实很好，我哭时，他总会想方设法哄我开心，我笑时，他却安静的看着我笑，我常问他盯着我瞧什么，他说，他在观察我是为了何事而高兴，这样才能找到使我高兴的方法。他真的，真的对我很好。这些年幸得有他，我才不会觉得天光这样难度，周遭不一定都是冷意，也能多些温暖。这样的人，怎能不好。”</p>

话锋一转，却又听她道:“可这些好，实在不该由我得到。”</p>

我的笑僵在嘴角，只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无非在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秦落雪，可秦落雪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如此介怀。</p>

“谁说你不该得到，你很有资格的，在秦落雪看来你比谁都有资格获得他的喜欢。”</p>

她眼睛闪过一丝亮色，微微眯眼，问道:“我？我能有什么资格？”</p>

我正色以对:“你稳重，善良，温柔大方，而且善解人意。”</p>

“还有呢？”</p>

我换了个顺序，重复一遍:“你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善良，你稳重。”</p>

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准确来说，我不是个善于说安慰话的人。若是叫我说俏皮话和废话，那我是顶顶厉害的，但若叫我正儿八经的去开导宽慰别人，可真是太难为我了。</p>

我这没用的废话说完，允康果然是沉默了。</p>

她一言不发低头凝着手中蔷薇，怔了好一会儿，忽而问我道:“缺缺，你觉得蔷薇能配得上牡丹吗？”</p>

我不解，凝着满架繁花，哂笑道:“蔷薇和牡丹？你为何要拿二者做比较，这完全没有可比性。”</p>

她眸光清澈，笑时，梨涡浅陷:“蔷薇是配不上牡丹的。”</p>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世人皆以牡丹为贵，蔷薇不过荆棘丽色，只做陪衬，而两者如何才能相配。既知配不得，便不该多生无谓心思。”</p>

“怎能这样判定，在我看来，牡丹和蔷薇自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的。牡丹是牡丹，蔷薇是蔷薇，各自都有不同。”</p>

她不说话，只讪讪一笑。</p>

我似懂非懂，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是在担忧自己配不得秦落雪吗？”</p>

她依旧没说话，缓缓点了点头。</p>

“允小五，你莫要这样想，你配得上，你真的配得上。”</p>

“好了，不说这些了。”</p>

她兀地打断我的话，目光越过我看向前方，柔声唤道:“于归，二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