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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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泓烨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唇角微弯，不明显的笑了一下。有时候听曲子也并不是听弹的好不好，而是听的一种心情。</p>

比如他小妻子刚刚弹的曲子，换做往常，对他来说是时难入耳的。但他却莫名觉得非常平静安宁，甚至比他听过所有的琴曲都要好听。所以说，琴弹的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谈的。</p>

一曲毕，纳兰锦绣轻抚着琴身，忍不住赞了一声：“真是一把好琴，可惜了……”</p>

纪泓烨把佛经放到一旁，看着她问：“可惜什么？”</p>

“可惜我技艺不佳，不能物尽其用，糟蹋了这一把好琴。”</p>

纪泓烨摇了摇头：“你还知道自己技艺不佳？”</p>

纳兰锦绣挑了挑眉毛，笑得有些痞里痞气：“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就是有自知之明。”</p>

“你既知道，为何不肯好好练一练？”</p>

纳兰锦绣时不时的用手指拨弄一下琴弦，发出清清泠泠的声音。不是在弹琴，而是因为无聊，纯属在拨弄琴弦玩。</p>

“古人不是说嘛，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什么天才，一学就会的那种。能把医术学精救助更多的人，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要做一个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p>

纪泓烨平静的眼眸中有涟漪荡开，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妻子眼界见地却非常人可比。普通人像她这个年纪，都会有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骄傲，然后就会出了丑或是碰了壁。她能认清形势，属实是不容易了。</p>

“你说的对，人这一生只要能做好一样事就已经足够了。”</p>

“我是治病救人，那你呢？匡扶天下？”纳兰锦绣凑到他跟前，眼眸亮晶晶的，明显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p>

纪泓烨不语，顺手又把佛经拿了起来，又变成了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纳兰锦绣盯了他半天，见他除了翻页以外，别的动作一概没有，不禁又道：“难不成你想广结佛缘？”</p>

纪泓烨依然不动。</p>

“或者说你是看破尘世，准备四大皆空了。”</p>

“……”</p>

“你这个脸型如果变成光头的话，不知道难不难看？”纳兰锦绣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动手去捂他的头发，只把他一张白净的面颊露在外面。</p>

纪泓烨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她实在是闹得过分了，就伸手把她的两只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沉声道：“你可看出了什么？”</p>

“我觉得你若是剃了光头也很好看，不过应该没有现在这般好看了。”纳兰锦绣回答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自己刚刚是在胡闹的自觉。</p>

纪泓烨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身边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般。即便是小的时候，他也是极注重礼节，旁人不敢与他有肢体接触，更不敢弄乱他的头发。</p>

如今他位高权重，很多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就更没有人敢僭越了。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恼，反而觉得她这般放得开，是因为同他亲密。</p>

他也觉得自己这是中毒颇深，而且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她是他的妻。</p>

纳兰锦绣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奈何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温温和和的握着她的手，都没用力气的样子，实际上，他是用着巧劲儿制着她，让她根本就反抗不了。</p>

“你把我放开，我手疼。”纳兰锦绣随口就是一个让他拒绝不了的理由。</p>

纪泓烨只好放开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腕、手背还有手心，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检查完以后就发现自己又上当了。</p>

她的皮肤极为娇嫩，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红印子。所以即便是最为亲密的时候，他也顾及着手下的力道。他刚刚也是小心着的，但又怕自己没掌握好真的弄疼她。如今在她皮肤上一点印子都没有，一如往常的白净，明显刚刚就是在诓他。</p>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啊。”纳兰锦绣眉飞色舞的，沾沾自喜。</p>

纪泓烨自然不会承认不是她戏做的有多好，让他发现不了。而是因为他心里太过在乎她，一点点风险都不愿意让她尝，一点点委屈也都不愿意让她受。</p>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更容易上当。</p>

“我这么聪明，你都不表扬一句吗？”</p>

“只不过是小聪明罢了，有什么好表扬的。”</p>

“能把你骗过去还叫小聪明？”</p>

“我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