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黎明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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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过后的太阳，笑容惨淡。</p>

这场雪，她竟然没打过雪仗、堆过雪人，终究有点遗憾。</p>

看那雪依然顽强的躺在屋顶，躲在树与灌木的枝叶间，沈可心笑了笑，自我慰藉一番。</p>

微弱的阳光下，她看到了宿舍前面的那个雪人，还挺立在那，径直走了过去。</p>

这两天忙于大棚和毛毛的事，竟没细打量。</p>

那雪人，身高比沈可心矮一个头，微汗。</p>

嘴是小半个红的弧，上翘，始终保持着微笑。</p>

眉毛竟然松针插就，成柳叶状；眼眸是龙眼核嵌的，在微弱的阳光下略显发亮；鼻子么，是一根胡萝卜深深地插入，用手碰了一下，还纹丝不动。</p>

沈可心瞅着那长长的鼻，脑子里就想起《木偶奇遇记》里的“匹诺曹”。她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记得小时候，因说谎怕鼻子长长的那种担心，不由得噗嗤一笑。</p>

雪人的头顶长着往后倒的三簇头发，像极了三毛。她侧身歪着脑袋，发现这个奇怪的三毛脑后，竟有一根编成麻花的辫子拖着，一只红蝴蝶盘旋其中。</p>

更奇怪的是，这雪人的下身埋进大圆摆雪裙里，裙子上插着些许松柏，像极了墨绿丝线的立体绣；上身却是晶莹的雪白，苗条而精致，只在左前胸点缀着，用亮晶晶的红糖纸褶皱的小花。</p>

沈可心瞅着这个多位一体的，尖字型，背着手的滑稽雪人，看看想想看看，开怀一笑。</p>

笑声把正在晒衣服的黄丽和孔孝真引了过来。</p>

她二人看着沈可心一脸的阳光明媚，也跟着笑容灿烂，在‘哼哼’笑声中，重现前两天的精彩。</p>

原来她们二人先后参与雪人的塑造，知道这“繁人”诞生的经过。</p>

成就‘繁人，为时两天，集众人的创意。孔孝真参与第一天的塑身；黄丽参加完成‘繁人’的妆容，麻花辫是她的杰作。</p>

说笑里，小燕燕蹦跳着来到可心身边，扑闪着清澈的眼，绽放着可爱的笑容。</p>

小可爱拉着她看那红色的蝴蝶结，告诉可心姐姐，这是她缠着妈妈拿了毛线结的；然后在竖起的大拇指下，洋溢着欢欣，像只快乐的兔子，兴高采烈去了幼儿园。</p>

沈可心盯着“繁人”，看那微弱阳光下雪的明亮，心也随之灿烂起来。未堆雪人的遗憾，在笑声中释然。</p>

……..</p>

“小沈，那个朗诵什么，想好了没？”俞护士逮住刚从消毒室回来的沈可心，劈头盖脸地问着。</p>

好在，沈可心昨晚睡觉前曾想过，午休时也翻看了一些诗歌，就脱口而出，“林徽因的《红叶里的信念》不错，觉得雷抒雁的《小草的赞歌》也行。”</p>

她嘿嘿一笑，没一点城府，直不隆冬补上一句，“不过，我更喜欢艾青的《黎明的通知》，你看——这首行不？”</p>

她站在自己的椅子旁边，背靠着桌子，表情认真。</p>

“说说你为什么选这几首诗的呢？”美人俞优雅得微笑着，米粒般晶莹的牙也透露着好奇。</p>

“嗯！是这样的——”沈可心像演讲一样巴拉巴拉，说她选这三首诗歌的想法，和最后决定要朗诵《黎明的通知》的理由。</p>

此刻的她，说起诗歌，就像遇见老朋友那样的亲切，熟悉，激动。她骨子里天生的那种浪漫和激情，在谈吐间散发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