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急诊室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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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铃铃铃……'</p>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彻冬夜的门诊大楼。</p>

卫生员值班室的沈可心，触电般的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急诊室，来不及套上白大褂的她，急切地拿起话筒：“喂！”</p>

“急诊室，请刘姨来外一科，有个病人没了。”此时，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p>

18岁的沈可心，虽然在门诊部已经工作了快一年，当她接到这个电话时，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p>

一是她确实是冷，二是听到死人，就有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闪电般疾速地漫延在周遭。</p>

但她必须去通知住在急诊室后面的刘姨。</p>

刘姨是门诊部大楼的清洁工，凡是这军区医院有死人，都是由她推到太平间的。</p>

此时的门诊大楼，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一楼过道的灯，有气无力地闪着幽暗的光。</p>

想止住哆嗦的沈可心，在原地跳了一下，并坚定地告诉自己——不怕，然后跑向走廊东头。</p>

可是，刚跑了几步的她，突然想起，今天刘姨请假，没在!</p>

立定，向后转，跑……</p>

“杨护士，杨护士……”没来得及扣褂子扣子的沈可心，只好叩响了护士值班室的门。</p>

“怎么啦……小沈”听到里面有了声音，沈可心喘了口气继续说到：“外一科有个病人没了，刘姨外出。”</p>

“小沈，那就你去吧！”里面传来了杨护士不耐烦的声音。</p>

也是，在这个部队医院的急诊室，平时的晚上基本是无病人的。医生护士都可以在值班室休息。</p>

此时的她多想杨护士能打开门，然后说，你去回话病房，刘姨不在，自行处理；亦或是说小沈，我陪你去。</p>

想归想，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职责，不允许护士离岗；职责，她必须去！</p>

于是，沈可心硬着头皮，来到预备间，整理了着装，戴好口罩，套上手套，拿起手电。她刚走出，转身又折回，取了太平间的钥匙。</p>

跑向东边走廊的沈可心，嘴里不停发出壮胆的：'哒哒哒'声。</p>

临近大门，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门猛地拉开。</p>

刚刚经过奔跑，感觉暖和点的她，又一次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连牙齿也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颤得厉害……..</p>

没什么阻挡的寒风，蛮横的把沈可心逼到门后，让她打着颤在原地跑跳了几下。</p>

为了让牙不打架，沈可心使劲地咬了咬牙。</p>

接着，她把手电筒当探照灯，朝外来个180°的探扫；再重点把外面被黑暗包围的推车，上下晃扫一番，然后像个战士一样，在手电的带领下迅速闪到推车旁。</p>

勇气可嘉的沈可心，把手伸向推车，迟疑的又缩回了一下，然后无奈而坚定地抓住平时看到都害怕的推车。</p>

这推车可是专门推死人的!</p>

因为有台阶，车子不能直接从大楼的走廊上推过，必须从外面绕过传染病门诊室的一排平房。</p>

起先是推车在后，拉着拐过传染病门诊室。可总感觉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突然从车上站起来，从后面扑过来。</p>

于是她和车转了个圈，换个位置。变成车在前，人在后。推了一会，她又后转用她的武器朝后扫射一番。</p>

拐过黑暗的传染病门诊室，前面有了路灯。虽然只是昏暗的、微弱的光，竟也给沈可心壮了一些胆，感觉比刚才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