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禀卿的21岁·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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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北方人，可是我从来不怎么喜欢冬天，不单单是因为外面天寒地冻，还有那些花草，死了也要被雪埋在地下，就像我爸，他去世的时候也是在冬天，连个尸首都没找到，烧了两件衣服就当作黄泉路上的信物。

学校总是打着让学生锻炼身体的由头让学生去扫雪，其实学生上交的校园清理费早就不知道被哪位领导揣进了腰包。但是那天，我居然开始喜欢上了这样可以肆无忌惮打雪仗的日子，我开始喜欢操场上男生的“埋了他！”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声，我开始喜欢女孩子们在操场上东躲西藏明媚的笑脸。

我站在报告厅二楼的缓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个红帽子的女孩子特别纯粹的笑，就好像一只萤火虫突然飞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虽然不够明亮，但足够温暖。我看着她和同伴互相打闹，看到她打到同伴之后在女生面前狡猾的做着鬼脸，看到一些男生往她的帽子里塞雪，她一下子变得严肃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可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嘴角上挂满了笑意，也许从我看到那顶红帽子，也许是她突然变换的表情，总之王哲说我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千年的铁树突然开了花，哈哈，滑稽，我自嘲的笑了笑。

呼，我面前这个红帽子似乎并不想让我扶她起来，她在地上一直寻觅着什么东西，一块砖？一个栏杆？又用手去支撑地面想要从冰面上起来？我真的哭笑不得，我还是没有控制住笑出了声，但是好在我带着口罩，她并没有看出我是谁，她扫了我一眼之后，又迅速低下头，脸上爬上了红晕，有些赌气的在地面上坐着。嗯，她刚刚摔倒了，张牙舞爪的要用雪球去打自己的同伴，结果仰面朝天的摔倒了。而她的同伴此时正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我后来还是把她拉起来了，虽然她好像并不怎么情愿。

扶她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因为惯性还是地面太过光滑，缓冲的力度让她的鼻子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的胸膛，李颜妉，你知道吗？我当时心跳很快，但是只是隔着衣裳，你没听见罢了，还有，我很喜欢你头发的味道。你跟我说谢谢，我说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帮你，好像你也并没有听清。

李颜妉，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个雨天的超市，我第一次知道她叫什么是在一次报告会上，那天她代表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做报告，她讲了很多有趣却让人唏嘘的故事，她说她希望心理学可以在社会上得以证明，她希望可以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她说她叫李颜妉，大一心理学专业代表李颜妉。

她不知道那天阳光洒过她的白衬衫有多么亮眼，她不到她说到自己专业的时候满眼的熠熠生辉，她不知道她真挚又坚定的目光中有多么让人贪婪，在她演讲完毕后，如潮的掌声中她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发着温暖的光。

李颜妉，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就像渴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一汪清泉那么喜欢，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强烈的情感从何而来，也许是我孤单了太久，见不得这种温暖的光。

那天扶你起来之后，我在路上都在回想刚才的场景，在许灵拦住我的去路的时候我还险些摔倒。许灵说她喜欢我，还递给我一封信，我知道也许那信里写着她有多么的爱慕我，把我刻画的那么完美，而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否则我也不会不敢靠近你。我拒绝了她的信，还把之前她写给我的五封信交还到她的手上，不着痕迹的说我不喜欢许灵，我有喜欢的人。可是李颜妉这些你都知道么？

在我拒绝许灵的那天，学校贴吧爆了，“法律系才子拒绝外语系系花许灵”这些标题赫然在王哲的电脑里出现，我被王哲强迫着按在椅子上，让我交代清楚，我向来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这种东西，也就那些八卦的女孩和王哲这种贱人才会在意，可是当我看到“法律系才子牵手心理系学霸李颜妉”的标题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期盼，我期待那些id里能有你的名字，哪怕你出来澄清也好，那样你就会知道我啊叫赵禀卿，你和我言炳丹青。

但是直到帖子被其他花边消息淹没的最后你也没有出现在这层贴吧之下，你也许还不认识我吧，李颜妉。

后来寒假的时候我去实习了两个月，返校的时候，我看见你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往公寓的方向走，我本想去帮帮你，因为你好像真的很吃力，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孩子让我脚步停在了原地，他拿过你的行李箱，把你的手揣进他的外套口袋，你们四目相对得笑着，李颜妉你知道我当时心里什么感觉么？我看着你们进了学校的公寓，我望着你俩的背影，那一瞬间，我依旧还是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