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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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度过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p>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一点点刮下命契符篆的金粉，涂上白形代，将剩下的二十余枚小纸人全都送了出去。</p>

不过一瞬间，它们被人来人往的潮水所淹没，叶北跟了一路，走到巷口，看见好几个小纸人已经被踩扁了。</p>

有学生看见这新奇的“玩具”，想上来问问叶北价钱，可是见着这怪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和凶恶的面相，又犹犹豫豫止步不前。</p>

马路边，四五个小纸人扎堆往人行道走，可是闯了红灯，叫飞驰而过的车流掀得飞上半空，纸片上的金粉跟着随风四散。</p>

叶北紧紧攥住了拳头，站在人群中央，却有种身处荒原的孤独与无助。</p>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p>

叶北：“喂？”</p>

“呼叫探员12580号，我是天机系科情报人员，编号233，叫我潘哥就行，在哪接头？”</p>

叶北：“平阳农大，忘忧奶茶店。”</p>

……</p>

……</p>

半个小时之后。</p>

叶北带着玲希与陈小五两人在奶茶店里见到了这位潘哥。</p>

看潘哥靠在库房门边，手中拿着一杯奶茶，像是已经将这个地方里里外外彻查一遍，连茶都学会自己做了。</p>

听他热情地打着招呼。</p>

“唷唷唷！同僚！”</p>

此人和苏星辰穿着同样的调查员套装，年龄四十岁上下，一米八八左右，身材发福走形，眼睛很大，有种憨态可掬的感觉，声音低沉有力。</p>

“等一下。”叶北拦住了玲希和小五。</p>

他现在看谁都像兰花夫人。</p>

“怎么证明你是天枢探员？”</p>

潘哥嘬了一口奶茶，嚼着珍珠，口中含糊不清地答道。</p>

“和你讲道理。”</p>

叶北：“什么道理？”</p>

潘哥亮了证件，从衣服里掏出【雷风恒】。</p>

“这就是道理。”</p>

没等叶北多说一句——</p>

——潘哥调转枪口，对着大理石柜台开了一枪，喷溅的滑石粉末中带着退魔灵力，他用手挥开这些烟雾，证明了自己的凡人之躯。</p>

“同僚！”潘哥脱下南瓜帽，露出干净利落的板寸发型，朝叶北敬了个礼。</p>

叶北还以一礼，松了一口气。</p>

小五和玲希留在店中稍事等待，叶北和这位潘哥进了库房，交流案情。</p>

明亮的灯光下，叶北拉来一张小桌，潘哥没有半句废话，从兜里掏出来文件袋和小本子。</p>

叶北拉来凳子，坐在桌前。</p>

“潘哥，高姓大名？”</p>

“不方便说，你嫌辈分低了，可以叫我阿潘，小潘也行，怎么舒服怎么喊。”潘哥收拾好文件，打开本子，拿出笔。</p>

叶北在脑内整理着措辞，将今夜发生的事从头说起。</p>

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p>

半小时里，叶北特地挑着自己如何与兰花夫人“战了个有来有回”的事实，把一处处细节全数如实告之。</p>

等潘哥在文件夹上写满了目标的特点特征，他放下速记本，本子上画着一位旗袍美妇。</p>

两人又互相确认，将兰馥秋的身材与脸型样貌特征好好修了一遍，其中也包括虫子的脸型。</p>

又是十来分钟过去。</p>

叶北：“没错，是这个样子。”</p>

潘哥收了笔记本，捂着下巴沉默许久。</p>

叶北递去一支烟，潘哥一手挡住，示意自己不抽烟，看他从衣袋里搜出十来个尼古丁贴片，往手臂上贴了一片，由于尼古丁可以被皮肤吸收，贴片往往作为戒烟的替烟剂使用。</p>

叶北见状也拿了一片往额头上贴。</p>

他现在很焦虑——</p>

——因为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p>

过了许久，潘哥开口道。</p>

“只有这些了？”</p>

“对，只有这些了。”</p>

“兰馥秋，兰花螳螂。”</p>

“没错。”</p>

“拥有拟态能力，你担心她记仇，来找你的麻烦。”</p>

“不。”叶北摇摇头：“——我担心她不找我的麻烦，找我身边人的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