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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差役来禀程家父女已带到,又道今日薛家正要迎娶程家小姐过门,故两家都穿着喜服上堂。</p>
陆璟听后眉头一皱问道:“他们可曾拜堂成亲?”</p>
差役道:“小人们赶到时薛家正在迎亲,尚未动身,更不曾拜堂。”</p>
陆璟点了点头,重新升堂,打量几人一番后,质问程父道:“与傅家的婚事未退,为何着急嫁女?”</p>
程父忙禀道:“启禀大人,因蒋大人已将小女判嫁给薛家,薛家求娶,定在今日,小老儿这才嫁女。”</p>
陆璟又问道:“人生在世信义为本,既然你早就和傅家定下婚约,为将又女儿何转聘于薛家?”</p>
程母忙抢着答道:“回大人,自那傅家搬走后,我们两家十几年没来往,眼看小女早已到了出嫁之龄,老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就这么给耽误了,就做主将女儿许配给薛家。”</p>
陆璟冷声道:“既然怕耽误女儿,为何不打听清楚傅家之事,再行婚配?”</p>
程母忙回道:“那傅家十几年没有音信,我们实在不知他们搬去了何处。”</p>
傅左出言道:“大人,我们两家虽十几年没有来往,但家父一直记挂此事,学生也不敢忘记家父的临终遗命,发誓要娶小姐为妻。”</p>
陆璟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原本怀疑是程家嫌贫爱富,这两口子做戏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故意要退掉这门婚事,现在倒怀疑这傅左的用心。</p>
薛默忙道:“大人,我与表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亲联姻又是亲上加亲,正是天作之合,求大人做主。”</p>
言毕又指着傅左骂道:“小人已经打听清楚,这个穷书生本就是无赖,如今穷的待好讨饭,哪里娶的上老婆,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当年婚约之事,就来纠缠,他要娶我表妹是假,想要谋夺我姨父姨母的家产才是真,求大人明察。”</p>
陆璟点了点头,打算观察一番两人的品性再做决定,遂问程父道:“你是一家之主,既然出了这种事,你欲如何处理?”</p>
程父禀道:“回大人,小人自然不愿做那无信的小人,原本打算…”</p>
话未说完,便被程母打断道:“你要做信义之人,那我岂不是要六亲不认了。”</p>
程父怒道:“你只想到你,老夫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若是退亲岂不让人嘲笑老夫是不守信义嫌贫爱富的小人。”</p>
程母也怒道:“你就顾着你的面子,女儿嫁给那个穷小子,还不是跟着吃苦受罪,我这女儿一生娇养,视若珍宝,说什么我也不依你。”</p>
薛默听了忙来跟着附和,傅左见此也上来帮腔,一时间吵闹纷纷。</p>
围观众人见程父要准守信义,将女儿嫁给指腹为婚之人,程母要亲上加亲,将女儿嫁给青梅竹马之人,且两家都下了聘,虽然有先后,但傅家十几年没有联系,又是突然冒出来。</p>
如今程家这一个女儿两个姑爷,纷纷乱乱,难以理清,都感到此事难以判决,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七荤八素情未明,众人都想看看钦差大人会如何断案。</p>
陆璟也深感头疼,不过作为过来人,他打算让程家之女自己来选,正要呵斥他们住口,就看到又一个书生上堂禀道:“生员沈征拜见大人。”</p>
陆璟喝止众人,问道:“你上堂所为何事?”</p>
沈征拜道:“学生正是为程家小姐而来!”</p>
陆璟诧异道:“难道你与程家也有婚约?”</p>
沈征摇了摇头,取出一个发簪道:“学生与程姑娘虽未有那一纸文约,却早有白首之盟,学生因上香时偶然窥见小姐一面,惊为天人,自此朝思暮想,天缘凑巧,学生又一次见到玉莲小姐,我们二人两情相悦,玉莲小姐将此簪送于学生作为定情信物,学生也发过誓此生非玉莲不娶。”</p>
“上次开堂时,学生顾及名声与流言蜚语没敢站出来,本打算终生不娶就这样了此残生,今日有此机会,学生宁可抛却这身功名,拼着斯文礼仪不要,也要站出来争婚,若是争取不到,学生就此削发为僧,抛却红尘。”</p>
薛默听后上前拽住沈征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我抢老婆。”</p>
围观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有说这程家女子不顾礼义廉耻竟与人苟合,有说沈征这秀才可惜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竟站出来争婚;有说却啧啧称奇竟然遇到三夫争婚之奇事,但不管如何议论都觉得此事更乱了,一女配三男到底该如何判,想必钦差大人此时也为难得很。</p>
常兴见此忙将沈征的情况介绍给陆璟,这沈征乃是本县有名的才子,年方十八,下笔成章,其十五岁时,父母双亡,只有几房仆从,因祖上遗产甚饶,家境倒也殷实。</p>
陆璟听后点了点头,随即拍案而起怒声斥道:“好大的胆子,亏你还是个读圣贤书,考取了功名的秀才,无媒无聘竟敢私传信物,私定终身,满腹诗书礼仪竟然都做了贼情,你也不用抛却功名,本官现在就革除你的功名。”</p>
沈征丝毫不惧一脸坚定道:“若是能以此身功名换取和玉莲小姐的姻缘,学生情愿心甘,无怨无悔。”</p>
陆璟呵呵冷笑道:“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换就能换,你就是抛弃性命也未必能换。”</p>
随即命人传程玉莲上堂,趁此间隙,陆璟心中已经有所计较,遂端起茶杯,命人添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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