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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枫安静地开车,一路没说话,褚亦南在车上也格外沉默,两人之间好像保持着某种默契,但其实褚亦南的心里紧张极了,她想说些什么,可奈何对方是木枫,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张口。</p>
车子开到目的地,最后一个路口拐过去,褚亦南就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她能看到一堵高墙外站着几个持枪的警卫。</p>
她一直都想知道褚若海身处的是什么样的环境,眼前的场景也不是没有在脑海里出现过,可真等她亲眼见到之后,心里还是会感觉到心如刀绞,极度的压抑。</p>
车子停到门口,有警卫走上前敬礼询问,木枫打开车窗,递上去一张证件,褚亦南并没有看清是什么,警卫看了一眼,就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p>
车子越往里开,褚亦南就越是紧张,感觉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只不过都是和外面的建筑物一样普通的钢筋混凝土,可七八米的高度愣是让她感到隐隐的胆寒,就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他们的背后安静地盯着她,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p>
她一到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双手冰凉,这时候她双手紧紧攥着,甚至能感觉到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感,可就是感觉不到一丝温度。</p>
车子停下,木枫先下车与工作人员交接了一下手续,然后回来打开车门,告诉她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就行,他会在车里等她。</p>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空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个方形小屋里了,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窗口很小,只有微弱的光能投进来。</p>
她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屋子,就是家属探望服刑人员用的。</p>
她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攥得更紧了,心里一直不停自我暗示:“不能紧张,千万冷静,无论如何都不要哭,不要哭。”</p>
过了一分钟左右,房门被推开,褚亦南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裤子和白色衬衫的人,个子不高,身形消瘦,脸上带着疲惫,甚至还有没有刮干净的胡茬。</p>
她直勾勾看着男人的脸,对方开口说道:“小南。”</p>
是褚若海。</p>
褚亦南有点不可置信,这还是她印象里的褚若海吗?</p>
才三个多月没见,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颧骨高高凸起,眼神里布满血丝,就连脸上都多了很多肉眼可见的皱纹。</p>
褚亦南曾想象过无数次父女相见的场景,可眼下的却跟想象完全不同。</p>
父女二人谁都没有往前走一步,两人都直直地站着没动,身后开门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一共二十分钟时间,抓紧时间吧。”</p>
身后房门关上,褚若海又往前走了两步,眼眶瞬间就红了,颤巍巍地又叫了一声:“小南……”</p>
褚亦南这才猛地冲上前,一把抱住褚若海,她紧紧抓住他后背上的衬衣,紧紧抿着嘴,极力抑制着浑身的颤抖,眼睛紧闭。</p>
褚若海也紧抱着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褚亦南整个鼻腔里充满了酸涩,心里汹涌着的悲伤根本不受控制,把头埋在褚若海的肩头,终究是没忍住,抽噎着大哭起来。</p>
从小的印象里,褚若海尽管个子不高,但始终都是健康的体型,在她面前也总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即使工作再累再辛苦,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沧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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