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雨中告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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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对渴望子女成才的父母。</p>

余简也是如此。</p>

从小到大，余父余母对待余简的培养，都是极其严厉。除了数学，余简并没有辜负余父余母的期望。</p>

平时他们对余简都是极好的，但一旦余简犯了错，那么他们就会用中国式爹妈的方法教育余简。</p>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余简打从心里对自家爹妈没什么好感。</p>

那天余简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p>

余父当了二十多年厨师，烧得一手好菜。最近他下岗在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余简做好吃的。今天他准备了余简喜欢的宫保鸡丁，还有百味罗宋汤——余简一打开家门，就闻到了那个味道。</p>

“现在几点了？”余父坐在主位上，淡淡地看着余简。</p>

“好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坐在他左边的老人端着碗筷，说着一口流利的张家港本土方言。</p>

坐在老人旁边的余希看了看余简，一副你要大难临头的模样。</p>

那位老人是余简的奶奶，在张家港生活了一辈子的淳朴老人。她的吴侬软语，就是跟着奶奶学会的。</p>

余简有些惶惶不安，她换了鞋子坐到次位上，端起碗筷，十分小心地夹了一筷子素菜。</p>

“听何老师说，最近你很了不起啊，在学校里谈恋爱了？那个男同学还因为你打架了？”余父喝下杯中的啤酒，终是忍不住，挑眉看向余简。</p>

余简低着头，一言不发。</p>

只有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脸有多烫。</p>

那时候她虽然开始叛逆了，但这种事情被老师告知家长，在余简看来，还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p>

“马上中考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嘛？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嘛？爸爸妈妈这么辛苦地赚钱，不是让你去学校谈恋爱的，你懂吗？”伸出筷子给余简夹了一点宫保鸡丁，余父面上带着丝丝愠怒，“这下子，我是终于知道你平时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这次一模成绩考的跟屎一样了。是因为你谈恋爱分心的缘故，对不对？”</p>

“你总归只是看我成绩的。”余简低着头，轻轻地说。</p>

从小到大，他只看她的成绩。</p>

用余父的话来讲，成绩决定一切。</p>

是啊，成绩决定一切，决定你以后的成败，</p>

以往考五六百分的她，在这次一模失常，只考了四百多分。也难怪余父余母没给她好脸色看。</p>

“希望你记住，你现在是要进行中考的初三毕业生。还有，现在不是你该谈恋爱的年纪，早恋害人你知道的吧，你看看你成绩下滑成什么样子了。好了，爸爸也不多说你什么，吃饭吧。明天开始，手机上交，电脑——”余父指了指在自己房间的台式电脑，“明天开始我也给你锁起来了，电视卡我也给你拔掉。你给我呆在家里，哪也不准出去。要是被我知道你出去了，我想你知道下场。”</p>

余简的身体一抖。</p>

果然是她想到的最坏的结果。</p>

可是她不见到顾言，不和他好好道歉，她怎么可能会安分地待在家里？</p>

叛逆期的人，就是你越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她就越要做，总觉得和你背道而驰，才是最开心最自由的。</p>

余简莫名地觉得心里很不舒服。</p>

她想，锁她电脑手机也就算了，凭什么要把电视卡都拔掉，她又不是机器人，只知道学习。</p>

他明天不是要出去找工作吗，她就偏要出去找顾言舒染。</p>

晚上没收手机之前，余简悄悄给舒染发了一条消息——</p>

“明早九点家里等我。”</p>

有些事情啊，我们总是不愿意发生。可是呢，它总归是要发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