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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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尔尔未动：“叔伦没有碰你。”</p>

“他没碰我？”黛珞语调倏然一转，凌厉中夹着恶毒，“他强暴我是事实！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p>

“强暴？”梁尔尔冷笑一声，盯着黛珞公主，目光很是不屑，“你倒是脸不红，气不喘，还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词呢？”</p>

“我说的是事实。”黛珞公主扬起下巴，占尽上风，语调又慢慢悠悠起来，“我已经没了清白！”</p>

黛珞公主凑近梁尔尔，压低声音，像是咬牙切齿，缓缓道：“你知道，在蒙夜，这意味着什么吗？”</p>

“……”</p>

梁尔尔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不闪不躲，说：“知道。”</p>

“你们蒙夜国极其崇尚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必须一生随一夫，这么说吧，贞操就是你们蒙夜女人最宝贵东西。”</p>

“看来，你很清楚嘛。”黛珞公主环抱双手，“既然你这么清楚，就不要再说什么放过肖叔伦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p>

“你不想放过他，是因为，他不分昼夜的监视把你逼急了，这跟贞操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吧？”梁尔尔煞有介事地盯着黛珞，不紧不慢地问道，“话说，你的贞操与叔伦有什么关系啊？”</p>

黛珞公主闻言，一顿。</p>

“……”</p>

黛珞脸色微变，呼吸急促。</p>

梁尔尔缓缓靠近她，低声道：：“来大齐之前，你跟勖粤王的那晚……公主这么快就忘了？”</p>

黛珞倏然瞪大眼睛，倏然后退，像是看怪物似得看着她！</p>

“你！”她瞠目结舌，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p>

她怎么会……知道……知道这件事。</p>

黛珞脸色刷白，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被吓到了。</p>

“你究竟是谁！是人是鬼！”</p>

“我当然是人！”梁尔尔站起来说，说道，“我还中着你的蔓心呢。”</p>

“……”</p>

说起蔓心，黛珞公主似乎捡回一些镇定来：“你来……到底，到底要做什么。”</p>

“我已经说了，请你放了叔伦。”</p>

“如果我不放呢？！”</p>

“那……”梁尔尔眯眼，“我也没办法。”</p>

黛珞：“……”</p>

“不过公主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梁尔尔说，“你若放了叔伦，说不准，也算是放了你呢。”</p>

“哼！”黛珞一甩袖，“不可能！”</p>

她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什么，这件事，没有回旋地余地！”</p>

梁尔尔耸了耸肩，也不多说，“告辞了。”</p>

梁尔尔说了告辞，可还是被水云宫给赶了出来。</p>

初三站在门口看着她，叹气：“梁小姐，你是何必呢？”</p>

梁尔尔说：“叔伦在死牢里不好受，她以为自己就能好受了？”</p>

说着，转头盯着云水宫，“黛珞，惊慌吧……害怕吧……这样，你就没心思害人了。”</p>

“不得不说！”初三伸出拇指，说，“你诈人这招！厉害！”</p>

梁尔尔笑了笑。</p>

不是诈人，是真有其事。</p>

《大家闺秀》中写过。</p>

【黛珞的武器，除了她的野心，还有她的身体。】</p>

【蒙夜女子地位低下，她却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甚至让人忌惮。除了她的不择手段，还有她的好相貌。】</p>

【蒙夜王，女儿众多，她只所以能来大齐，执行这个蒙夜计划了二十多年的任务，与勖粤王的支持密不可分。】</p>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将书中描写的那香艳一幕甩出去。</p>

“对了，高少卿那边有消息没有？”她问。</p>

“还没有消息。”初三说。</p>

“那就再等等吧。”梁尔尔叹口气，又道说，“我们去死牢看看。”</p>

初三道：“容我提醒你啊，没有皇上圣旨，任何人进不去的。”</p>

“去看一眼吧。”梁尔尔说：“我手中，还有一块儿皇上的龙纹玉佩，不知道行得通不？”</p>

初三叹口气，说：“可能……行不通。”</p>

“试一试吧。”梁尔尔说。</p>

…………</p>

…………</p>

阴沉沉的死牢在刑部旁边。大理寺与刑部乃是兄弟衙门，但是这对儿兄弟关系不太好，确切的说，是相当不好。</p>

若不是他们两家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京兆府，就能直接就“水火不容”来形容两家了。</p>

梁尔尔走到刑部死牢的时候。就觉得阴森地厉害，一样是牢房，加了一个“死”字，比大理寺牢房要不近人情的多。</p>

狱卒也是不近人情。</p>

梁尔尔亮出了龙纹玉佩，那狱卒只认圣旨，不认玉佩。</p>

初三一摊手，看着梁尔尔，说：“我就说不……”</p>

“行”字还没说出口，后面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p>

白衣白马，踏雪而来！</p>

只见高景川骑在马上，勒住缰绳，白衣飘扬，脸色微微苍白，一双绝美的眼中似乎藏着白雪……</p>

“高少卿？”梁尔尔眨了眨眼，惊喜地迎上前，“你回来了？！”</p>

“恩，回来了。”高景川下马，打了招呼，他几乎没有几句废话，将手里的东西亮给狱卒看。</p>

俨然是皇上的圣旨。</p>

狱卒登时横不起来，连忙打开牢房门，让三人进去。</p>

…………</p>

…………</p>

梁尔尔跟在高景川的身后，踏入刑部死牢。</p>

刑部死牢，要比一般牢房更舒适一些，不仅有专门的床褥，还有桌椅，梳妆之地……乍一看，不像是牢房，倒像是一件普通的小屋子。</p>

死牢，死牢。</p>

对于即将“死去”的人，人们总是大方的。</p>

虽然死牢布置的很温馨，但是却半分让人温馨不起来。这里常年不见阳光，越往里面走，脊背上就越发阴测测的。</p>

忽然，听见一声声鬼哭狼嚎，紧接着是一声声大笑。</p>

又哭又笑！死牢中，哪有什么正常人？即便是正常的，也被熬疯了。</p>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终于走到了肖叔伦的牢房门前。</p>

肖三公子可没疯。他躺在床褥上，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晃呀晃的，嘴里叼着一个牙签，看样子是刚吃了早饭。</p>

听见门口有动静，肖三公子看过来。</p>

“你们来了？”他一点儿也不诧异，高景川能来看他。</p>

高景川打量着他：“你倒是惬意。”</p>

梁尔尔注意到，高少卿的脸色，不似来时那么阴郁冷冽了。</p>

大约是发现肖叔伦在这里生活的不错？</p>

“也还好吧！”肖叔伦说，“既来之，则安之嘛！”</p>

“……”</p>

梁尔尔：还有这种则安之的……</p>

不过，见他这样，梁尔尔也没有之前难受了。</p>

“皇上怎么说？”肖叔伦问。</p>

高景川说：“黛珞公主逼得紧，要皇上杀了你。”</p>

肖叔伦扶额：“这个女人……”</p>

高景川又道：“不过，皇上听了老将军的话，觉得事情有蹊跷，命我暗中探查。”</p>

“让你查？！那好！”肖叔伦说，“若是换成其他人，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p>

“三天。”高景川说，“皇上只给了我三天。”他顿了顿，“若是，三天内，查不出真相……”</p>

高景川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p>

人都在死牢中了，若是查不出来……自然就是“咔嚓”了。</p>

“……”</p>

“那你可要好好查啊！”肖叔伦声音郑重，表情却还是平时的吊儿郎当，“我的小命儿，都在你手里了！”</p>

高景川认真的很，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p>

高少卿敢这么保证……梁尔尔见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心里应该有方向了。</p>

“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高景川问。</p>

肖叔伦闻言，一扶额，简直一言难尽。</p>

梁尔尔从其他人口中听过那天的事情，只是还没从当事人嘴里听说。</p>

“那天，你不是去邺城找人了嘛？”肖叔伦说，“我就跟以往一样盯着黛珞去了！”</p>

“大雪天的，她去御花园，我就跟过去了！然后……我刚到御花园，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p>

肖叔伦一摊手：“再醒过来，就是那副景象了……”</p>

想起那副惊喜，肖叔伦额角一抽：“我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p>

高少卿问：“打昏你的人，看清楚了吗？”</p>

“没有！”肖叔伦说，“也是我大意了，光想着盯着黛珞，没注意身边的动静。”</p>

“我知道了。”高少卿点了点头。</p>

又问了一些其他，最后狱卒来催，梁尔尔不得不跟着高景川一起离开了。</p>

…………</p>

…………</p>

走出死牢，梁尔尔与高景川，肩并肩，往前走。</p>

“三天……”梁尔尔看向高少卿，开口说道，“有把握吗？”</p>

“恩。”高景川轻轻颔首，说道，“青大夫已经在城外了。”</p>

“你去邺城，果然是为了找他。”</p>

“他是神医。”</p>

梁尔尔笑了笑。</p>

高少卿又说：“我是在半路遇见他的。”</p>

说着，看了看梁尔尔身后的初三。</p>

初三报以微笑。</p>

高景川说：“楚王爷的请他来的。”</p>

梁尔尔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p>

高景川也没追问，更没多说什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p>

“你是不是要带着尸体，想让青大夫验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