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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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尔尔受了伤，但也没有忘记沈归雁的事情，她出不了门，就让肖叔伦帮忙去办这件事。肖叔伦在大理寺耳濡目染久了，查起案子来，速度也很快。</p>

那个伤害沈归雁的人，就是刘蕊儿的丫鬟。</p>

“刘蕊儿？”梁尔尔问肖叔伦，“你确定？”</p>

“绝对确定！”肖叔伦点头：“我带着沈姑……总之，我带着沈归雁一一辨认了，那个丫鬟就是刘蕊儿身边的，后来，不怎么来学堂了。”</p>

肖叔伦道：“还有，我查出来，是刘蕊儿指使她那么做的。”</p>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p>

“小表姐，你想做什么？”</p>

“不做什么……”梁尔尔说。</p>

肖叔伦刚想说，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只听他小表姐，撩起嘴角笑了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p>

“呃……”</p>

过了几日，刘蕊儿正走在街上，一大桶酸臭的泔水从天而降！刘小姐躲闪不及，被浇了一个彻头彻尾！泔水里除了隔夜的剩饭，还泡着蟹壳虾脚，腥臭的鱼肝脏鱼鳞……这些硬物，将刘小姐身上划伤了好几处。</p>

这其实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刘大小姐。一个大家闺秀，在大街上一身污物，腥臭熏人，惹得众人纷纷敬而言之，捂着鼻子，指点看热闹。</p>

梁尔尔听说了这个消息，正美滋滋地吃着夜宵。</p>

“小表姐，你少吃些吧……”肖叔伦站在一旁，忍不住替她打一个饱嗝。</p>

梁尔尔啃着一个鸡腿：“为什么少吃一些？我饿了。”</p>

“可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肖叔伦看着一桌子骨头，表情一言难尽。</p>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之后，就特别容易饿！”</p>

“是吗？”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可是大夫说了，要吃清淡一些。”</p>

“已经很清淡了啊。”梁尔尔指着一桌子饭菜，说，“清蒸鱼，清炖全鸡，冬瓜排骨汤……都没有浓油赤酱啊？”</p>

肖叔伦翻了一个白眼，无话可说，叹口气：“好吧……你吃吧。”</p>

“恩恩！”梁尔尔点头，继续埋头吃。</p>

“小姐……”这时候，小七用肩膀顶开门，端着菜来了。</p>

梁尔尔一看他，嘴角含笑。</p>

小七轻轻颔首。</p>

梁尔尔声音立马拔高，忽的又尖锐又刻薄：“你怎么回事！让你端个菜，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p>

小七也看了看窗外，装作怯生生的，回道：“我，我……我不敢了……”</p>

肖叔伦站在一旁，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p>

“放下！滚出去！看见你心烦！”梁尔尔嘴上不留情。</p>

“是……”</p>

小七放下托盘，看了看梁尔尔，主仆两人会心一笑，小七转身出去了。</p>

肖叔伦摇摇头。</p>

“小表姐……你何必对他这么刻薄？”</p>

“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外邦人！现在知道了，看他哪里都不顺眼！”</p>

“……”</p>

“好了，不说他了，你要不要尝一尝，水晶肴肉！”</p>

肖叔伦摇摇头：“我不饿。”</p>

“那我继续吃了？”梁尔尔吃的一脸满足。</p>

肖叔伦摇摇头：“小表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胖了？”</p>

“有吗？”梁尔尔掐腰，“我没觉得。”</p>

“叔伦，帮我挑一下清蒸鱼的刺……”</p>

肖叔伦扶额：“好吧……”</p>

梁尔尔就这么借着养病的名义，胡吃海喝了半个月，然后，整个人跟一块发起来面团似得，眼瞅着涨了一圈，但是她本人似乎毫无察觉，平时最爱的事情，还是坐在床上吃各种美食，并且呵斥“外邦人”小七。</p>

…………</p>

…………</p>

皇宫这边，萧奉肃将高景川叫到御前。</p>

“查的怎么样了？”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本，揉了揉眼睛。</p>

“还没查到……”高景川顿了顿，一拱手，语气没有起伏，说：“皇上，臣请旨进飞羽宫。”</p>

萧奉肃闻言动作一顿：“你去飞羽宫做什么？”</p>

“臣检查了每一个宫殿，只剩下飞羽宫了。”</p>

萧奉肃继续揉眉心，似是而非地惆怅，缓缓说道：“飞羽宫是皇贵妃的住处……”</p>

“臣知道。”</p>

“你知道的话，就更应该知道，那里是皇宫禁地。”萧奉肃说着，摇了摇，“朕不准任何人打扰皇贵妃。”</p>

“可是皇上……”</p>

“皇贵妃的住处常年落锁。”萧奉肃摆手打断他，说道，“想进去除非有钥匙，只有朕与楚王爷有钥匙，你是怀疑朕还是怀疑楚王爷？”</p>

“臣不敢。”</p>

萧奉肃叹口气：“你查了半个月，都查不到……”</p>

此时宫中已经开始盛传，那个宫女，其实是被惠妃与顺妃虐待过的宫女的鬼魂，这是回来复仇了……来无影，去无踪……</p>

萧奉肃最初的怒火也消散下去了……毕竟，那把火与其说是要害人，不如说，更像是在揭露顺妃与惠妃。</p>

皇上摇了摇头，语重心长：“景川，你若实在抓不到那宫女，朕也不会怪你。但是，飞羽宫，朕不能放你进去。”</p>

高景川张了张嘴，回道：“是……”</p>

“下去吧。”</p>

“是！”</p>

高景川离开后，萧奉肃摇了摇头，刚拿起来奏本，周成来了。</p>

周影卫行礼。</p>

萧奉肃直接问：“尔尔，最近怎么样了？”</p>

周成一直远远地监视着梁尔尔，回道：“梁小姐的伤在慢慢痊愈，她最近胃口很不错，但是……”他顿了顿：“但是，偶尔心情会不好。”</p>

“怎么个不好法？”</p>

“叱责下人。”</p>

萧奉肃笑了笑闻言，没当成一回事：“她伤口疼，发些小姐脾气也正常。”</p>

“是。”</p>

萧奉肃说：“随她吧，毕竟还小呢。”</p>

“是！”</p>

…………</p>

…………</p>

“你是瞎了吗！”</p>

这天，萧奉肃带着白御医来看望梁尔尔，刚走到大理寺后院，就听见里面传来梁尔尔尖锐的声音。</p>

“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p>

“还说不是故意的！”梁尔尔肆无忌惮，破口大骂，“你们外邦人，是不是都蠢！这么笨手笨脚！你怎么不把汤都撒了！”</p>

“小表姐，算了……”肖叔伦道，“他只会往外撒了一些汤而已。”</p>

“哼！”梁尔尔不依不饶，“不用给他说情，他们外邦人就是笨！就是蠢！看见这些外邦人就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p>

“……”</p>

“滚下去！”</p>

梁尔尔的声音抓破门扉，直刺刺往萧奉肃耳朵里挤！</p>

皇上的脸色沉下来，与来时完全相反。</p>

小七灰头土脸地从梁尔尔的房间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抹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