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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衣服买好了，我们去哪里？”从成衣店中出来，小七提着一堆新衣服，仰起头问梁尔尔。</p>
梁尔尔单眼一眨，神神秘秘：“我们去找一双巧手。”</p>
“巧手？”</p>
梁尔尔笑笑，带着小七走到了惠贞女学堂，停住。</p>
小七歪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梁尔尔。</p>
梁尔尔笑了笑，看了看守门的侍卫，是两个新面孔，以前没见过。</p>
她直接走到那守卫的身旁，然后掏出一锭银子来，说道：“麻烦大哥，能将学堂后院的洒扫小厮沈归雁叫出来吗？”</p>
“你是谁啊？”那侍卫第盯着梁尔尔手中的银子，走个过场儿，随口一问。</p>
“我是沈归雁的……妹妹。”梁尔尔想也没多想，张口就说。</p>
“妹妹？”那侍卫一顿，上下打量她，“你一身衣服非富即贵，哥哥在女学堂当小厮？”</p>
“……”</p>
梁尔尔被噎，谁能想到，这个侍卫还这么警惕呢。</p>
“我……”</p>
“梁丫头？”就在此时，身后想起一声苍老持重的声音。</p>
梁尔尔一回头：“邓夫子？”</p>
邓夫子从轿子上下来，捋着胡须，仔细打量梁尔尔：“还真是你，怎么不进去啊？”</p>
梁尔尔有些不好意识，抓了抓头发，说：“我今天出门，忘了带龙纹玉佩了……”</p>
有萧奉肃的龙纹玉佩，女学堂才放她进去旁听。</p>
“没事呢，有老夫呢”邓夫子冲门口的两个侍卫挥挥手，“让她进去！”</p>
邓夫子这么说了，守卫自然不敢拦人。</p>
梁尔尔与邓夫子道了谢，进了学堂，直接往后院走。</p>
“姐姐？”</p>
才走了几步，就被人喊住了，梁尔尔听见对方的声音，心头有些烦躁，回过头。</p>
正是梁思思。</p>
梁思思快走了几步，来到梁尔尔身旁，脸色似乎雀跃又开心：“姐姐，你又来啦？”</p>
“恩。”梁尔尔稍稍寒暄一句，就想转身离开。</p>
梁思思偏偏有很多话说似得：“我听说，太后很喜欢姐姐的文章呢，还经常把姐姐传到宫里，陪她老人家聊天。”</p>
“是啊。”梁尔尔说。</p>
梁思思笑：“现在学堂里，大家都很羡慕姐姐的才学跟福气呢，能得太后青睐，可不简单呢！”</p>
梁尔尔心中有事，不愿意跟梁思思多浪费时间。</p>
“你好好写，太后也会把你召进宫的。”</p>
“要怎么写啊？”</p>
“……”</p>
“好好写。”梁尔尔说，“我还有事，先走了。”</p>
“……”</p>
梁思思嘴角微僵，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亲切：“我也正好要上课了，姐姐慢走。”</p>
“恩！”</p>
梁尔尔甩开梁思思，转身往后院走。</p>
等梁尔尔走远了，梁思思停住脚步。</p>
“小姐？”春秀不解地看梁思思。</p>
梁思思盯着梁尔尔的方向，说：“春秀，我的书可能落在了轿子里了，你去找找。”</p>
“是。”</p>
春秀连忙去寻了，梁思思转身往梁尔尔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p>
这边，梁尔尔来到了后院，就见沈归雁正弯着腰往厨房提水。她个子不矮，但是水桶太大，估计也是提了好久的缘故，沈归雁裤脚都湿了，满脸大汗，气喘吁吁。</p>
而厨房旁边的阴凉下，坐着好几个个小厮，一个个翘着二郎腿，正在乘凉。</p>
梁尔尔见状，眉心一皱。</p>
这边，沈归雁一抬头，见到梁尔尔微微一怔。</p>
梁尔尔蒙着脸，她没认出来。</p>
“是我。”梁尔尔是说。</p>
沈归雁听清声音，大吃了一惊，惊喜道：“尔尔？！是你？！你怎么来了？”</p>
“来看看你。”梁尔尔说着，走了过去。</p>
“沈归雁，赶紧提水，你又不想吃晚饭了？！”一个小厮闪着蒲扇，冲沈归雁喊。</p>
梁尔尔扫了一眼这几个小厮，心念微转，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p>
几个小厮看见，一下子惊住了，眼馋又吃惊地看着梁尔尔将银票塞给沈归雁。</p>
“哥！放着好好荣华富贵你不享！非要体验什么庶民生活，现在后悔了吧？”</p>
众位小厮惊呆了下巴……</p>
“……”</p>
梁尔尔拉着沈归雁的胳膊：“跟我回去吧，给爹说几句好话，他的爵位还是你的！”</p>
爵位……小厮们大口大口吞咽。</p>
“啊！”梁尔尔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小厮们。</p>
“尔尔……”沈归雁哭笑不得。</p>
“你还是不想走？”梁尔尔气得跺脚，最后认输了似得，她从袖子中掏出一沓银票，扔给那些小厮。</p>
“拿了这些钱，不许暴露我哥的身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王府有的法子找到你们！扒皮抽筋！”</p>
“……”</p>
王府……</p>
“不敢，不敢！”小厮捡了银票，一个态度大转弯，连忙帮沈归雁提水了。</p>
“哥，我们去你房间说。”梁尔尔笑笑看看沈归雁。</p>
沈归雁哭笑不得，又感激地望着梁尔尔。</p>
…………</p>
…………</p>
“尔尔，你又帮了我。”沈归雁道，往后那些小厮不要说欺负沈归雁了，估计巴结还来不及呢。</p>
“我帮了你，也是为了让你帮我啊。”</p>
“帮你？你说！”沈归雁道，“你想我做什么！”</p>
“借一借你的手。”</p>
“我的手？”</p>
“恩！”梁尔尔说，“我被太后邀请进宫一起过乞巧节，到了傍晚，宫里会有穿针比赛。”</p>
梁尔尔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叹口气：“我的手，从来没拿过针……不过，宫里有规矩，可以找人代替自己举行比赛！所以，我想你代替我！”</p>
“好啊！”沈归雁点头，“穿针比赛，我以前还拿过第一呢！”</p>
“……”</p>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擅长穿针啊？”</p>
“哈哈……”</p>
《大家闺秀》中写的呗。</p>
【明道九年，沈归雁在宫中的乞巧节中拔得头筹。】</p>
【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拔得头筹者，能跟太后或皇上求一件事。】</p>
【只要所求的事情不过分，皇上与太后都会欣然答应。】</p>
【沈归雁求皇上赐婚！嫁给高景川。】</p>
“一看，你就有一双巧手啊！”梁尔尔看着沈归雁，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p>
“你尽管说！”</p>
“若你在乞巧节上能拿个头彩，到时候……”梁尔尔试探道，“可以将这个头彩让给我吗？”</p>
“可以啊！”沈归雁笑，明媚清朗，“本来就是你的啊！”</p>
梁尔尔望着她，心脏被什么轻轻一击，她恍惚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时候，江还之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爱着沈归雁。</p>
“谢谢。”梁尔尔嘴角扬起，微笑道。</p>
沈归雁一顿，抓了抓脑袋，竟然有些不好意了。</p>
窗外，万里无云，阳光明澈。彼时，一片衣袂从窗前旋然而去，无风亦无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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