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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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灼，碧蓝的天一眼望不到边际。疏松的沙子根本留不住任何水分，汗珠从脸上滴下来，落到地上，便消散了。</p>

前面是沙，后面也是沙。少年踏着沙砾，一步一步，不知道要往哪儿去。</p>

他自己也不知道。</p>

少年的衣衫很破烂，黑糊糊的挂在身上，身上也脏兮兮的，脸上全是血污和汗水，脚下踩着一双烂草鞋，看样子穿不了多长时间。</p>

大漠里也有风，但是并不能给他带来哪怕一丝的凉意。炽热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的少年脸生疼，吹起去年的枯蓬草，还有沙。</p>

单调且乏味。</p>

少年已经到达极限。因干渴而裂开的嘴角紧紧的闭着，但是也无法阻止水的流失。</p>

老天是不会可怜他的，从那时候便是了。</p>

“扑通”，少年的身子一歪，倒在沙丘上，无力的从顶上滚落，扬起一捧黄沙。</p>

“咳—咳—咳—”灰尘呛到少年的鼻子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瘦弱的胸膛让人担心他一个用力过猛，会不会把心给咳出来。</p>

他挣扎着起身，但是很快又因无力的双腿而跪坐下来，一屁股坐在灼热的沙漠中。</p>

“也许，快死了吧。”少年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p>

……司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封闭的车厢，身子下并不是沙土，而是摇晃的马车，他坐了起来，两侧靠着的是同样沉睡着的阿九和谢莫袂。</p>

一切正常。</p>

马车内的空气有些污浊，司朔打开了马车的车窗，凉爽中带着一丝寒意的空气让人格外清醒，远处的黯淡晨星，和隐约的朝晖，近处稀疏的草木，还有宽阔的官道，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p>

谢莫袂和阿九也在这凉气下醒了过来。</p>

“怎么，到白天了吗？”阿九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狭小的车厢内连简简单单伸展胳膊这一事都很困难，只能扭了扭身子。</p>

“差不多了。”司朔让开身子，谢莫袂立刻凑了上来，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晨曦的味道。</p>

“哎，这一路上，抖的我身子都快散架了。”他抱怨道。</p>

“快了，按照这个速度，应该用不了十天，就能到达鸣鹿城。”</p>

“鸣鹿城，”说到这，阿九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到了鸣鹿城，我请你喝那儿最有名的‘土灰酒’，再配上当地的木炭焖羊肉，那个滋味—”说到这儿，阿九忍不住抹了一把口水，其余两人的肚子也咕咕直叫，司朔和谢莫袂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p>

“但是在到达之前，我们只能吃这个。”司朔从怀中取出硬邦邦的大饼，用力的咬上一口，勉强只咬下一小块，在口里嚼着，难以下咽。</p>

看到大饼，谢莫袂的脸色垮了下来，“只能吃这玩意儿吗？我牙都快崩掉了。”谢莫袂拿出一个水壶，先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口腔，也摸出一块儿饼，无可奈何的吞咽起来。</p>

“中午应该能到城镇吧，那个时候可以吃点儿好的，我记得，离这儿最近的好像是黑鼠镇。”</p>

“是的，刚刚看了一下，估计最多中午，就能到黑鼠镇了。”司朔嘴里嚼着大饼，声音有些含糊不清。</p>

“那这么说，中午就有口福了。”阿九笑着说道。</p>

“难道说，那黑鼠镇有什么好吃的特产么？”他们这么一说，谢莫袂更觉得自己嘴里的饼又干又硬，食之无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