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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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礼包依然毫无新意，望着礼包内的智能便携钢琴，左弗都不知该怎么吐槽了。</p>

难道是TB系统检测出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智能钢琴真得很智能，没事练练也许还能带动下娱乐，毕竟现在西方还没钢琴呢，到时这就成了中国的了。</p>

想到这里，左弗便是嘿嘿一笑，将琴放回空间，打算过完年，回了衙门空闲时拿出练练。</p>

吃完年夜饭，便是守年，当子时的钟声响起时，也就宣告着隆武十年结束了。</p>

朱慈烺当皇帝十年，自己当了十年官，再回想起以前，竟也有种恍惚的感觉。</p>

时光如流水，有时真就是在不经意间流走了。</p>

朱慈烺成了皇帝，帝王心术日渐成熟，而自己也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防备着被算计的同时也越来越工于心计。</p>

每每想到这些，左弗总会生出一种自我厌恶的感觉。</p>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当自己在追逐理想的同时，一些棱角也被世俗磨平，并在某些时候变得残忍。</p>

椿芽与春雨很不理解今天自己的做法，她们依然将左伯视为仇人。</p>

其实，当自己进家门，发现他也在时，就知道了父母的用意。</p>

母亲是因为深爱着父亲，所以愿意委屈自己。这个看似凶悍的女人其实一直将父亲的幸福当成自己的幸福。与此同时，他们还在兼顾着自己的心情，所以才有了左伯过来吃年夜饭的一幕。</p>

深知父母心思的她是无法忽视这份心情的，而且……</p>

朱慈烺这些日子的态度越来越怪异，似乎真得如孙训珽所说的那样，他打算将所有的恩宠加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即便有异心也反不得。</p>

在这个出兵打仗都要讲道德的年头，对提拔你的人拔刀相向是站不住脚的，没有人会追随，反而会受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p>

打不过你，便来捧杀，朱慈烺真得成长了，他现在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帝王了。</p>

只是将他说成朱元璋，朱棣未免也过了。在左弗看来，他更像嘉靖。对朝臣把控能力一流，可却显刻薄，时常会寒了臣子的心。</p>

他经历的苦难没有为他打开同理心，反是让他变得偏激了。他恨着他的大臣，如今，在这份名单上又加上了自己的名字。</p>

他恨不恨自己，她不知。但她却知功高盖主的道理，他防她过甚，在发现没有能力来制衡她时，便开始走软化路线，将恩宠加于她一身，让这些来束缚自己。</p>

所以，她必须得做出一些调整，万一孙训珽一语成谶呢？在自己婚事上做出安排后，也许下一步又该谋算自己爹了。</p>

这年头没个儿子继承总是大隐患，而且自己那婶娘一直想将自己弟弟过继给自己。后来看见自己婚事似有希望，又想过继给自己父亲。</p>

虽说过继自家人的孩子不错，但左弗观察自己婶婶很久了，总觉她这人略有些虚荣外加自私，不像小叔那么忠厚。</p>

爷爷奶奶年岁渐大，说句难听的，人到这岁数真是活一天算一天了。别看两位老人现在身体硬朗，可老年人……有时一场风寒，摔一下就可能去了。</p>

两个老人在时或许还能压制下自己婶婶的小心思，可要两位老人走了，就很难说了。</p>

而且如果自己弟弟过继了，后面还会有许多矛盾。毕竟，叔叔一家是住一起的，自己那弟弟总是要向着自己亲生母亲的，届时自己娘在府里的地位就尴尬了。</p>

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成全自己父亲的心意比较好。毕竟，她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左伯，她发现总有人在欺压左伯，左伯也是有怒气的，但别人只要一说他娘行刺的事，他立刻就说不出话了，只耷拉着脑袋任由人说。</p>

由此可见，这人本质并不坏，也是分得清是非的。之前那样偏激，都是因为他真得以为自己是父亲的孩子，而父亲不要他，站在他的立场，这些行为也都可以理解。</p>

所以，自己完全可以表现得大度一些，就像朱慈烺对自己施恩一样，自己也对左伯施恩，让他永远被自己的恩情束缚住。对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来说，这方法是最有用的。</p>

打消婶娘的野心，成全父亲，套住左伯，左弗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法子。</p>

所以左弗也总会生出一种自我厌恶感，她变得越来越不纯粹了，在许多事上，谋算别人也成了一种本能。</p>

从某些意义上来讲，她跟朱慈烺没区别。</p>

这些事里的弯弯绕绕她也不会说给椿芽她们听，因为她需要有人来不断提醒左伯，为了让他进这个家门，她是做出了多大的让步，左家回报他外祖救命之恩的诚意是有多大！</p>

届时，自己即便嫁人了，这家里依然能风平浪静。先下手为强，她不会让朱慈烺干涉到自己家庭内部的。就这些年，不知多少人打着左家族亲的名义上门，朱慈烺必然会用此作文章的，尤其在自己嫁人后。</p>

他需要左家，但他更需要一个听他话的傀儡。就像当初利用左伯一样，他会再挑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继承父亲的爵位。</p>

对于君王的行事风格，左弗已深有体会，她不会放任风险扩大，在这之前她会先掐灭它。</p>

大年夜热热闹闹过去了，第二日左弗便是开始走访自己的上司。她在京城交好的人说来不多，可也不少。那些勋贵与自己合作，必然也要去拜年的，将拜年帖与礼物一家家送去后，还得去拜访几位阁老以及宋应星。</p>

大明官场风俗如此，到了京城就更难免俗了。一天下来，只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累得要命。</p>

大明过年是十分累的，风俗太多，吃喝的宴席太多，过一个年，左弗总觉得身心疲惫。</p>

而到了年初二，孙训珽便亲自登门拜访了。他带来了许多礼物，喜得刘茹娘见牙不见眼。她倒不是贪图那些年货，她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总觉孙训珽哪看哪好，若不是怕议论，怕不是要留人家过夜。</p>

左弗与孙训珽在小花园里走着，他来了，娘也不许自己下厨了，只让自己陪着这位大爷。</p>

可两人总被长辈打趣，孙训珽也不知怎的，竟还脸红了。两人受不了这打趣，便很有默契地来花园散步了。</p>

左弗抱着自己的捂手汤婆子，与他并肩行走着。许是家人打趣过了头，这会儿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各自都想寻些话题，可却总也开不了口。</p>

走了好一会儿，孙训珽忽然道：“过完年，我打算再上一封请婚的奏折……”</p>

他停下脚步，望向左弗，道：“你愿意吗？”</p>

左弗停下脚步，望着孙训珽，看了久久，才低下头，道：“你这么确定，他能同意？”</p>

“他必会召见你，问你的意思……”</p>

孙训珽道：“不过，我还是想先问问你，你愿意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一直记得。你愿意，你就是我后半生的唯一……”</p>

“肉麻不肉麻！”</p>

她脸红了，可心里却甜丝丝的，低下头，又抬头瞪了孙训珽一眼，道：“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不然我让你进宫伺候去！”</p>

“你……你这是答应了？”</p>

他瞪大眼，显得很意外，还顺手揉了揉自己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