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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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极目看去的地方，连绵的火光亮起，似乎烧进了自己的心中。</p>

只见他仰起头，对着即将破晓的天空轻轻一叹。</p>

似乎真有天神回复一般，在北方的天际，群星密布之间，突然有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出现在了刘邦的眼中。</p>

那一刻，刘邦的嘴角一条条皱纹汇集，仿若沟壑，却凝聚出淡淡的微笑。这是一种沧桑的美。</p>

岁月真的让人难以琢磨，秦始皇生来在帝王家，年纪轻轻就是征战南北，得号千古一帝。</p>

刘邦跟始皇帝相差不大，如今却是一个深埋冰冷地宫，一个占据半壁江山。</p>

顺着刘邦的目光，吕雉也抬头看了过去。只一眼，吕雉也看的入迷了，那一向冰冷的脸庞露出迷人的笑。</p>

不远处，一样随军而行的审食其看着吕雉的侧脸，暗自低语：‘不过是抿嘴淡淡的微笑，竟是如此的美。’</p>

“哇！大家快看，快看啊。那颗明亮的星辰会动哎。”原本默默低头正自无趣的戚姬发觉了身边众人的异常，回首正想跟刘邦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那流星吸引。</p>

“上苍保佑，保佑汉王可以平定天下，建不世之功绩。”</p>

经过她这么一声尖叫，不少兵卒都抬头看了去。</p>

只可惜，流星一闪而逝，天际也在此时缓缓的放亮。</p>

“多亏了成信候和王后，有你们在，本王还能看下去一些兵书，才能有所克制自己啊。”回过头来的刘邦，那目光却是一直在吕雉跟张良之间不断的跳跃。</p>

“汉王过誉了，能在汉王身边出谋划策，是臣的福分。”</p>

深深的吸了口气，吕雉倍感欣慰，道：“汉王能够有此成就，亦是臣妾都福分。”</p>

……</p>

随着焚烧营帐的火焰熄灭，一道道烟柱在这黎明时直冲云霄。</p>

烟雾缭绕之间，项羽带着一队亲卫一步步的前行。这一次的回首，可以说是徒劳行军，除了烧毁汉军来不及带走的军帐之外，这里甚至连一粒粮食都没有。</p>

也许真的应了一句俗语，当局者迷，自从历史被自己强行转变之后，项羽再不能像刚来时一样的清醒。</p>

凌晨的时间劳师动众无果，便是明知道军情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项羽，此时也带着些许的愠怒。</p>

某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刘邦跟韩信都在，那怕这里是一个局，只要能够在此地痛快的打上一场。不过，这种想法在下一刻，又会瞬间被项羽在心中刻意摒除。</p>

“传令大军……”</p>

洪亮的声音毫无悬念的压下周遭兵卒行走间发出的嘈杂。</p>

就在项羽刚开口的瞬间，身侧那刚刚燃烧了一半的营帐内，一杆长矛应声刺出，不偏不倚，擦着项羽的胸甲，从他的胸前划过。</p>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就在那短暂的紧张和本能的分散之后，一阵兵器出鞘的响动声。</p>

而在这之间，项羽下意识的身体后仰，在长矛擦着自己胸前过去准备收回的瞬间，项羽眼中一冷，抬手，准确的抓住了那杆长矛。</p>

用力的一扯，躲在那营帐中偷袭的汉军小将直接被拉了出来，那并不强壮的身躯穿破了营帐一侧的布帘，整个人直接趴在了项羽的面前。</p>

一阵疼痛从压在身下的手臂上传开，只见这汉军小将嘴角一阵狰狞，用力强撑着站起的瞬间，抽出了佩戴在腰间的短剑。</p>

只是，不等他那一剑刺出，项羽抬腿就是一脚踢上他的胸膛。</p>

钟离昧在此时快步上前，将偷袭者的双手背在身后架起，压着他一步步来到了项羽的面前。</p>

到此时项羽才仔细的看向了这个躲在烧毁了一半的军营中，伺机偷袭自己的汉军小将。</p>

一身的皮质铠甲已经是布满了磨损的痕迹，其上几乎遍布了残留的血污。</p>

项羽的目光往上，没有了盔甲保护和束缚的发丝凌乱不堪，随风飘动间，覆盖了一侧脏兮兮的脸庞。</p>

在那瘦弱肮脏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同样紧紧的盯着项羽，咬紧了牙，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充满了愤怒。</p>

“项王——”</p>

便在项羽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刚才搜寻那处营帐的两个兵卫又压着一人走了过来。</p>

相比于刺杀的那个小将，后面被抓之人倒是体面点，脸上的脏污只一块，应该也是刚才被抓的时候再哪里蹭的。</p>

一张疲惫的面孔低垂着，没有任何的想要挣扎的意思。微微抬头，其眼中尽是死灰的气息：“您，您就是霸王？”</p>

“正是本王。”</p>

看着此人，项羽眨了眨眼，淡淡道：“刚才你身边这位将军出手偷袭。若是你们一同出手，说不得本王已经是重伤了。可你似乎没有出手。”</p>

“汝自知，自知打不过霸王……”说完，那头又低垂了下去。</p>

闻言，项羽一下子笑了出来，是在那种鄙夷的目光下，发出的嘲笑。</p>

不多时，项羽微微点头，随后却一扬手，轻蔑的说出一句：“都放了吧。”</p>

“项王这？”钟离昧对项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p>

“放了吧。”呼吸之间，项羽又一次的缓缓扬手。</p>

“谢过霸王不杀之恩。不过，汝兄死在你楚军刀下，即便今日霸王不杀汝，他日，汝跟霸王还是不死不休——”</p>

“他日相见，定然还是不死不休——”</p>

二人被楚军兵卫压着离去的时候，那汉军小将还是一脸悲愤，他挣扎着时不时转身，咆哮嘶吼。</p>

项羽就如同听不见一样，依旧继续前行。</p>

身旁的钟离昧听着那一声声挑衅一般的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回头看去的目光更有一种吃人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