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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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拥兵自重，楮铭手掌天下兵马大权，摄政多年，又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几乎无人能撼动，这次司马凌出手仓促，根本不堪一击，他若拥兵走上真正的权侯之路，还不是一呼百应，皇帝不过是傀儡，取而代之都未为不可。</p>

选第二条，似乎才更明智，因为司马凌为君狭隘，已经不可能再容忍楮铭手握大权了，但是云舒知道，楮铭从一开始，就是楮颖培养起来给司马凌的棋子，只怕他这次回来，也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吧。</p>

“玹玉…玹玉…？”宋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p>

“嗯？”她将思绪先隐下。</p>

宋鹤轩盯着她的脸：“父亲问你，这次云家要如何抉择。”</p>

云舒定了定：“这次江昌等人，是瞅准了楮铭巡边，御台防守薄弱，以为自己安插的人手已经够了，加上楮卫两家结亲在即，许多人也是沉不住气，所以才怂恿陛下草草出手，只怕那些个供词，都是任意抹黑，杀伤力不大，真正的利器，是仇视楮家的世家和背后默认的陛下。”</p>

宋渊摸摸胡子，沉思后：“可是这次是难得的机会，陛下牵头，楮铭一向主张取消荫袭早已惹怒世家，若放过这次机会，让楮卫两家结了亲，将很难再对他发难了。”</p>

正德侯府，也是忌惮楮卫结亲的，可是云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他们真的对那个人下了死手，陷害他的事，她可以做，那是明知道自己不会下重手，可是她却怕别人做，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想置他于死地。</p>

云舒淡淡道：“我们还是不敢妄动，楮铭手握靖西军，他若是被逼急了，怕是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哪怕是他肯乖乖交出兵权，这统领之位，也轮不到我们。</p>

陛下多疑，不会交给世家，只怕会亲自收编靖西军，那下一个他看不爽的，就是云家，楮铭手段倒还比皇帝温和些，不如我们这次先静观其变，若是能动些手脚，挫挫楮氏的锐气最好。”</p>

谈论不了了之，云舒和宋鹤轩缓步走出书房，云舒负手在背，并肩缓缓而行。</p>

“你不同意对楮铭下手，到底是大局考虑，还是有个人感情。”</p>

宋鹤轩停了一下，一针见血的问出口，他已经，不再信云舒了。</p>

“你明明知道，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江昌等人，若这次一击不中，将被楮家反扑，再无制衡的能力，但若加上我们两府，胜算就大许多。”</p>

云舒一直听着他的话，微微皱眉，脚下也不停，慢慢往花园走去。</p>

“我对任何事，先是家族利益，才是个人考量，在王府的存亡面前，其他不值一提，现在局势未明，不必急着表态，免得被世家拉下水，到时候圆不回来，我们坐山观虎斗，两方势弱再下手不好吗？”</p>

宋鹤轩停住了，定定的看着她愈发清瘦的背影。</p>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为了那些不该的感情，置两府于不顾。”</p>

云舒觉得，宋鹤轩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以前那个隐忍克制的宋鹤轩到哪儿去了，也没有再答话。</p>

看着云家的车舆消失在巷尾，宋鹤轩才喃喃道：“你真的还是以前的云舒吗…”</p>

变了，都变了，云舒，还有自己，又能有谁还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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