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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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郑府，云舒在马车上撕了那片衣角，递给姜武：“把药煮出来，找个大夫看看是什么。”</p>

原来她刚刚是故意扑到杌子上的，就为了拿走那碗药，果然多智近妖。</p>

“可那郑峰躺在床上那么久了，世子如何看出他有问题。”</p>

“久卧病床的人木椸上会放着外出才穿的袍子吗？鞋跟下压，脚踏上有黄土，和郑峰鞋上沾的一模一样，还沾着新鲜的草。</p>

想必他是刚去过花园里，听说我们来了，才急忙躺上去的，身上又有疹子，既然能见风，就不会是麻疹，那又是什么病呢？</p>

打算用过早饭再喝的药都还是热的，药是来不及伪装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从这入手。”</p>

云舒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几件真品和赝品，外观上真的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p>

她也不能直接抓了郑峰来审，一切都还只是她的臆测，没有证据，搞不好还会被人倒打一耙，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郑峰是兵部侍郎的侄子，呵，在京中只混个主事的职，还是委屈他了。</p>

她拿起那件公主府中发现的假灵鼓细细摩擦，问旁边侍立的鉴宝师：“这两件东西有何不同？”</p>

“这鼍龙皮细致紧密，纹理繁杂而不乱，做成鼓声音空灵悠远，而黄牛皮按之松弛，鼓声沉闷，但是鼍龙皮难得，一般人根本无法比较，无法判断。”</p>

云舒指着一件雕花漆器：“那这件呢？”</p>

“这是件前朝的描彩漆，是古法漆木的集大成者，时间越久色泽越好，制作十分繁复，对匠人手艺要求也高，而这件赝品，是用了现在坊间十分流行的堆漆而己。”</p>

去请郎中验药的姜武踏进门，也拿起那件假漆器：“怪不得是假货，闻着都一股臭味。”</p>

云舒确实没闻到什么气味，她又拿起凑近闻了闻：“臭味？什么臭味，我怎么没闻到。”</p>

鉴宝师端着看了看：“会不会是椴木的臭味，这木料是椴木隼接的。”</p>

“不会，这是血腥味，和椴木不一样。”姜武刀也是饮过血的，他很确信这味道。</p>

云舒觉得，这件漆器不简单：“现在坊间流行的堆漆做法，你细细说来。”</p>

“先做好漆器灰胎，再取调好的漆灰先堆画于雕饰，晾晒后又取稠漆描画，晾晒，层层堆叠，如此反复，直至均匀即可。”</p>

“那可有加入血的情况？”</p>

鉴宝师沉吟：“嘶…按理说是不应该的，但是有一种情况会用到血，调灰胎的时候，若没有熟漆，可用生漆来调，用的方法就是猪血点石灰调漆。”</p>

“生漆？”云舒想了想，嘴角轻挑，这一团乱麻，好像有点头绪了。</p>

云舒示意姜武：“你那药，验出来是什么了吗？”</p>

“哦，大夫说那是土麻黄，确实是治麻疹的。”</p>

“姜武，陪我出去一趟。”她站起来，还有些疑惑没解开。</p>

云舒她们往城外去了，直奔东郊，自己没记错的话，这里住着许多漆农。</p>

“你说啥？大生意，嗯…”一个戴着草帽的汉子正坐在自己家门口翻晒割漆的工具，充斥着刺鼻的味道，闻言沉思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