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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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空气被撕裂。</p>

下一刻，唐朵的小脑袋便会如烟花般绽放。</p>

可最终，她却没有死。</p>

唐朵觉得脸颊微凉。</p>

她睁开紧闭的双眸，视线渐渐模糊。</p>

林北不知何时已挡在她的面前，后背正中一击。</p>

她脸颊感觉到的湿润凉意，是从吴穷嘴角滴下的鲜血。</p>

小姑娘一把揽住林北摇晃欲倒的身体，掏出一把蛊虫就要塞进他嘴里：“快......快！都是疗伤圣药！快都吃了！”</p>

她声带颤音，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p>

“我没事。”林北想揉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头上戴着的银饰扎了一下手：“安心坐着，我会带你们安全离开的。”</p>

他安抚好唐朵，又迈步走到夏姬身边俯身抹去她口中溢出的鲜血，笑道：“没死就好，没死就有希望。”</p>

夏姬勉强睁开眸子，轻声道：“和当年一样呢......”</p>

无论说的话，还是处境，都与当年两人相遇之时一样。</p>

那是林北十二岁时候的事情了。</p>

那年他误闯一处秘境受了重伤，之后又被仇家追杀，在不得已反杀之后，他带着尸体去乱葬岗抛尸——那里也是他当时的临时住所。</p>

就在那里，他遇到了夏姬。</p>

不过那时她还不叫夏姬，这个名字是后来林北给她起的。</p>

那时候年仅九岁的夏姬就像现如今一样，四肢被斩断，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被人扔在乱葬岗等死。</p>

她还记得，那个拎着两句尸体的小哥哥丢下尸体，只对她说了一句话：</p>

“努力活着，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p>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光。</p>

那句话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那个人......也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p>

从此，他给她起了新的名字，攒钱寻人帮她制作了义肢，教她习武，也成为了她心中的支柱。</p>

她是他影子，现在是，未来也是。</p>

他的仇人，她来杀，只因他不喜沾血。</p>

他的目标，她来完成，因为这是她的宿命。</p>

她就像追随着光的影子，也像是扑向烛火的飞蛾。</p>

也许有一天她注定会死，但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她也会笑着欣然接受属于影子的命运。</p>

因为他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p>

所以她爱笑，甚至无时不刻都带着笑意。</p>

但她是影子，也只会是影子。</p>

因为她没资格站在他身边。</p>

他是山外小楼楼主，是武林中人闻之色变的‘桃花仙’，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侠隐阁的阁主，是帮助武王登基的绝世‘策君’。</p>

而她......不过是一个四肢残疾的废人，甚至......她连人都算不上。</p>

她只是个没有性别的怪物。</p>

当她被白玉打成重伤的时候，他的视线看过来了。</p>

所以......她很幸福。</p>

影子也许只有在消失的那一刻，才会得到主人的关注。</p>

已经足够了。</p>

但林北觉得不够，所以他抱着夏姬走到唐朵身边，接过她递来的救命圣药一股脑塞进夏姬嘴里。</p>

“如果你死了，我很快就会忘了你，所以......好好活下去。”</p>

哪怕我以后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也能自己一人独自活下去。</p>

林北真的是个无情冷血之人吗？</p>

当然不是。</p>

他只是不想跟这个世界，跟这些人牵扯太深。</p>

因为他怕，他怕时间会冲淡自己对过去的思念，他怕自己会与这里产生羁绊，他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不想回去了。</p>

所以他把一切都当作工具，他对什么都毫不在乎，只要不深入，就不会留恋。</p>

但相处这么久，真的毫无感情吗？</p>

林北叹了口气，站起身，平静道：“白叔，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但......我必须打败你。”</p>

在跟这个世界的人产生更深的羁绊之前，他要完成第一百个任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p>

他要回家。</p>

“用说的谁都会。”白玉负手而立，“但你的觉悟......又有多少？”</p>

话音落，一队大内高手压着两个人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