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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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获去了德国！他不是被禁止离境吗？他既然能去德国，为什么不能来看我？</p>

陈姐没看出来我情绪不好，尤自兴高采烈地说着他儿子的进步，以及子获对他的照顾。</p>

我没有心情再听她讲话了，说了句“我有点困了。”便上楼了。</p>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子获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传来“嘟……嘟……”的长音，我的心一下就冷了。</p>

子获的这个电话号码是专门用来跟我联系的，临出国之前我给他设了彩铃，是那首阿牛的《桃花朵朵开》。每次我给他打电话都会听到那熟悉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p>

我没有听到“桃花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手机号码此刻的运营商不是中国移动，他在境外，在德国！</p>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我听到他略显惺忪的声音。</p>

德国，是我除了祖国之外最了解的国家了，我查阅过它方方面面的资料。</p>

现在是悉尼时间下午一点，悉尼东十区，德国东一区，相差九小时，减去夏令时一小时，德国现在是凌晨五点，所以他在睡觉一点都不奇怪！</p>

我强压住激动的心情，轻声问：“怎么刚睡醒？”</p>

“哦，昨晚上应酬回来的有点晚，刚睡醒。”他在电话那一端发出几声闷哼。</p>

如果换做从前，我一定会被他这样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撩得心慌意乱，可此时我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冷。</p>

“时差还没倒过来吧？”我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正常。</p>

他停了一下，打了个哈欠说：“什么时差？”</p>

还在装，还在演！“你在哪儿？”</p>

“在家啊。”</p>

“哪个家？邢总在德国还有家吗？”我冷冷地讥讽着。</p>

电话的那一端沉默了，我又问：“你已经解除禁令了是吗？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禁止离境？”</p>

“你想多了。这趟差我必须出，所以我做了特别申请。”被我揭穿后，他的语气也有些生硬。</p>

全都是谎言，我还曾为他那样担心，怕他有事。原来他根本就不曾有过事，那个所谓的案子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他什么事！</p>

一切不过都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从一开始骗我出国就是谎言。我真想不到他能把谎话说得那样逼真，演得那样像。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p>

“编那么多谎话你累不累啊？”我冷笑着问，“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你根本就放不下你拥有的财富，你也从来就没想过娶我，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对不对？”</p>

一阵静默，我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地传来：“我不想解释。你也不要想太多，对孩子不好。”</p>

“孩子，原来我不过是个生孩子的机器！好，我告诉你，我不想当这机器了！我马上就去把孩子弄掉！”愤怒让我口不择言，我只想激怒他。</p>

“你敢！”他果然发怒了，用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孩子有一点闪失，你的签证就会马上被取消。你不会不知道你办理移民的时候所有的简历都是假的吧？然后你就会被遣送回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怀上我的孩子。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反抗，把孩子弄掉，那我就继续让你怀上，直到你给我生一个孩子为止。”</p>

魔鬼！他简直就是魔鬼！我浑身颤抖，对他说：“你既然只想让我生孩子，干嘛还要把我送到这里？”</p>

他顿了一下，继续冷冷地说：“我不需要对你解释原因。我说过，我要你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我要你给我生孩子，你就必须生。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回来。”</p>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捏住了，疼痛寒冷。我咬着牙对他说：“我还可以死！带着你的孩子死！”</p>

“好！你可以死，最好带着你全家一起死！”他几乎在愤怒地咆哮，“我可以让你爸平步青云也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还有你哥，让他倾家荡产易如反掌。”</p>

心底一阵彻骨的绝望！我凭什么和他较劲，他只要动动手指头，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我连死都不行，虽然我根本也不想死。</p>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无比温柔：“观儿，听话，遵从我的安排并没那么难。好好的在那边生活，好好地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永远不会不管你，我会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去看你和孩子的。”</p>

这样温柔的声音让我几欲落泪，然而我知道这不过是安抚我的谎言。“邢子获，不要再难为自己说谎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屑于说谎吗？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样狠戾的样子，那才是真实的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