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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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过去了，子获回来了。一进门便把我圈在怀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p>

“这几天想我了吗？”他问。</p>

“没想。你不是不让我想你嘛，我一直很乖的。”我赌气说。</p>

子获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观儿，你太敏感了。”</p>

我心中腹诽：我敏感吗？你才敏感好不好！我只是说我想你了，你就以为我企图让你回来陪我，就命令我要乖。我乖了，你又觉得我敏感，你到底想怎么样？</p>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和子获都不是很敏感的人。只是因为在意，一风吹，一草动，都会惊心动魄；因为在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妄生出那许多的纠结揣测。</p>

无论如何，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是和他欢欢喜喜地一起吃了晚饭，跟他汇报着我和婉贞一起逛街看电影，和陈姐学习做家常菜……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却感觉攒了好多话要和他说。</p>

吃好饭，我便去洗澡了，想早点和他好好厮磨。</p>

洗好澡，我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抬头看见子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做倒计时的那个本子。</p>

“你干嘛随便动我的东西！”我心里一急，便伸手去抢。</p>

他手一缩，冷笑着说：“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煎熬？”</p>

我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我能告诉他我是多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吗？我不能说，既然我决定离开，又何必说得那么缱绻呢。</p>

我忍着眼泪说：“生活总是要有个目标的。”</p>

他把本子往床上一扔，那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逼视着我说：“你的目标就是离开我？嗯？”</p>

我没有答话，避开他的目光，从床上捡起那个本子，躲进了书房。关上门默默流着眼泪。</p>

子获没有进来找我。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他走了。</p>

这是他第一次生气离开。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我宁愿他留下来发脾气，宁愿面对他的暴怒，也不想被他离弃。</p>

我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看着大门口，一直等着他回来。我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望眼欲穿。</p>

晚上十点了，子获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来电话。我真的很后悔，盼了那么多天，总算回来了，干嘛要惹他生气，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好话哄哄他？可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能告诉子获我舍不得他吗？这样他会不会就不放我走了？</p>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他的电话，可是却没人接听。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这是第一次他不听我的电话，子获真的生气了，不再理我了！</p>

我的心里一阵烦痛，冲到楼下在钢琴上胡乱地弹着，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弹了些什么，直到大滴的眼泪止不住滴落到琴键上。</p>

午夜了，子获还没回来，他或许已经在什么地方拥着谁入睡了。我不敢再拨打他的电话，俯在琴键上无声地啜泣。哭了很久，我累了就不知不觉地蜷缩在沙发上睡了。</p>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我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又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就被抱了起来。</p>

我睁开眼睛看到子获正抱着我上楼，他回来了，又把我抱在怀里了。我眼眶一热，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呢喃着：“子获，子获，你回来了。”</p>

子获没有答话，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便准备离开。他这是还要走吗？我心里慌极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带着哭腔说：“子获，别走，别走……”</p>

“我不走，我去洗个澡。”他俯身轻轻地拍拍我的手安慰着。</p>

我见他想挣脱我的手，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能让他再走了。我哭着哀求：“子获，你别走，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p>

子获伸手一下子把我紧紧地抱住，动情地说：“好，我不走，我不走，你也不走了好吗？”</p>

我这才想起来，子获离开是因为我执意要离开。我不敢答应他，我怕我草率的一个点头，会被当作承诺。</p>

我看着他，抱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p>

子获看着我，眸色中的的热切一点一点地退去，抱着我的手也放松了下来。</p>

他的手松了，却让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连忙伸手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狂乱地吻着他的下巴、脸颊和嘴唇。</p>

子获长长地叹息一声，又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喃喃地说：“观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拿你怎么办？”</p>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再说话，彼此心里都清楚，自己想说的话，都是对方怕听见的。只有用身体疯狂的纠缠来封印那呼之欲出的话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