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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都缩了起来,变成了惨白的颜色。</p>
“啊!”</p>
身上的被子被攥在了手里,五根指头被硬生生的插了进去,留下了五个空荡荡的圆孔。</p>
“啊!”</p>
额头的汗水顺着头发流了下去,双唇惨白。</p>
刺耳的尖叫从未听过,可是见月只顾着看眼前的惨况,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一般。</p>
“哇哇哇……”</p>
见月的面前,一个包裹在血水中的肉球滚了出来,还拖着半截蠕动的血肠,哭声震天动地。</p>
“哇哇哇……”</p>
见雨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的滑了下去,软绵无力的搭在了血色不明的床铺上。</p>
见雨的一只眼睛还在看着见月,似乎有了微笑的弧度,但是慢慢的见雨就闭上了眼睛。</p>
那个哭丧着的孩子被裹到了被子里,人都围了过去,见雨的身边空空如也。</p>
“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p>
“乱喊什么,那是睡着了。”</p>
产婆抱着不停蠕动的血球走了出去,那么小,那么娇嫩。</p>
“生了生了,恭喜老爷生了,是个少爷。”</p>
见月的面前依旧是一团糟,见雨无声的躺在自己的面前,良久,见月才过去把见雨的手捏在手中,凉凉的,湿湿的,只有半点的暖意,似乎怎么也捂不热一样。</p>
会热的会热的,见月用自己的双手捂着,一定会热起来。</p>
如果不是因为那轻微的起伏,见月就怕再也看不见见雨了,那一刻,似乎是生离死别的距离在彼此之间拉开了,见月感受到了自己翻汤蹈火的内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p>
眼看着,无能为力,眼看着,一点点的消失。</p>
在那个孩子哭出来的那一刻,见月真的好怕,怕他就这么代替了见雨,怕见雨就这么抛弃了自己。</p>
早就不想拥有亲人了,可既然出现了就不要离开好吗?</p>
不好离开好吗?</p>
屋子被熏得热热的,那些血迹不堪的踪迹被慢慢的洗刷干净,见月依旧捏着见雨的手,手心似乎暖了很多。</p>
昨天还是自己活蹦乱跳的妹妹,今天就这样躺在了床上,等着见月发现的时候,自己的脸早就被泪水糊满了,趁着别人不注意,见月立马收住了自己的眼泪。</p>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太丢人了。</p>
赵洪安排好了孩子也陪在了见雨的身边,见雨的手交到了赵洪的手中。</p>
赵洪对见雨是好的,见月是看得到的。</p>
见雨睡到下午了才醒来,人依旧是虚弱的,但还是挣扎着抱了抱孩子,孩子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偶尔在小被子里揣着。</p>
到底是个小孩子,而且是个早产的小孩子,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似乎一碰就能碎了一般。</p>
见雨抱着孩子就向见月凑了过来,“快,这是你三姨,叫三姨。”</p>
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这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p>
看着见雨没事了,天也不早了,见月婉拒了赵洪妹夫的相送,慢悠悠的晃回了酒楼。</p>
似乎,是个好消息。</p>
不,这是个好消息。</p>
回去的时候酒楼都已经打烊了,依旧是进项寥寥可数的一天,见月随便翻了两下账单,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就爬到了酒楼楼顶上。</p>
见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劲堵在胸口,见月不知道该向谁说,就是说见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爬到楼顶吹吹风。</p>
站着不舒服,坐着不舒服,见月索性躺在了楼顶上,见月有些庆幸,之前装修酒楼的时候把楼顶做成了平的,这样怎么躺了不会滑下去了。</p>
滑下去应该也死不了,这才是三楼而已,十多米的距离,顶多是半身不残,死倒是还不至于。</p>
想起半身不残,见月又想起了今日血淋淋的画面。</p>
分明见过更残暴的,可是忘不了的只有这个。</p>
见月只知道有些人的死是血淋淋的死,却不知道每个人的来也都是血淋淋的来,如此血腥的创造到底是为了什么。</p>
老娘为什么会有勇气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在将死的边缘徘徊,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命。</p>
而自己,自己会有勇气在死的边缘带回来了一个生的孩子吗?</p>
到底有多爱才愿意孕育生命,至少此刻的见月是不愿意拿着自己的生命带来另一个生命的,自己都没有活的清楚明了,怎么能搭上另一个无辜的生命跟着自己在这个世间流浪。</p>
再说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p>
如果有,那个人额又会是谁呢!</p>
“好饿啊!”</p>
见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声,一大早就跑到赵府,到了现在还是滴水未进,见月还是第一次感觉不到饥饿。</p>
不,已经饿了。</p>
可是见月不想动,只能随便喊一声,聊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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