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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墙所用的砖头会不会来自那堆砖头呢？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果真如此的话，只需要从外面弄几袋水泥和石灰来，砌墙的材料就都有了。住在157号南边的三户人——即158——1号、158——2号和158——3号是不容易察觉的。</p>
要想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同志们还要花费很多时间，还要做很多工作。</p>
“走，我们到李老太的茶水炉去打水。”赵子蒙道。</p>
令狐云飞站起身；“走，我和你一起去。”</p>
萧路含走进厨房，打开电灯，从灶台上拎起两个水瓶，很巧，两个水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灶台上还有三个热水瓶——热水瓶里面的水是满的。</p>
秦家搬走的时候把热水瓶也丢下来了。</p>
“走，我领你们去。”顾所长已经站在门厅前面的台阶上。</p>
“我也去。”闵科长道。</p>
五个人走出小门，进入小巷。</p>
项代沫和马建平留在了157号。</p>
巷子里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朝南看，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亮，走过拐弯处才知道那一点微弱的光亮是巷口路灯的余光。</p>
在巷口的对面竖着一根电线杆，电线杆上有一盏路灯，路灯上面的灯罩已经不在，只剩下一个落满灰尘的灯泡。</p>
在电线杆的旁边有一个茶水炉，茶水炉斜对着巷口。</p>
茶水炉前排着一条十几个人的队伍，后面几个人的手上都拎着热水瓶（至少两个，最多的有四个）。</p>
一个老太太左手拿着漏斗，右手拿着水舀，正在往水瓶里面冲开水，灶台上摆放着一长溜热水瓶。</p>
顾所长说，本来，中和街上有三个茶水炉，街头和街尾两家早两年就关门歇业了，现在，现代化的程度越来越高，很多人家已经摒弃了那些老旧的生活方式，如果不是一些怀旧的人家还留恋过去的生活，恐怕连李老太家的茶水炉也烧不下去了。</p>
令狐云飞和顾所长站在队伍的后面。</p>
“顾所长，来，我先给你们冲——你们用不着排队的。”李老太一眼就看见了顾所长。</p>
“是啊！顾所长，你们先冲。”队伍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男人道。</p>
“谢谢，不用了，人不多，一会就到了，李大娘，我们现在没什么事情，您忙您的。”顾所长道。</p>
“这锅水快没了，等下一锅得等一会。”队伍中一个女人道。</p>
“没关系，我们没有事，可以等的。”赵子蒙道。</p>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聚焦到五个人的身上，中和街上的人，绝大部分都知道“无常巷”157号发生的事情。</p>
令狐云飞和顾所长挪到茶水炉跟前的时候，开水冲完了。李老太打开另一口大锅的锅盖，用勺子将另一口大锅里面的水舀到第一口大锅里面，第二口大锅里面的水至少有四十度，四十度的水烧起来，会比较快。这倒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在主锅的旁边放几口锅，主锅里面的水烧开了，另外几口锅里面的水也有了一定的温度，这样一来，既节省了燃料，又加快了速度，提高了产量。</p>
赵子蒙注意到，在主锅旁边有大小不等三口深锅。</p>
很快，主锅里面的水就有了响声。</p>
借着这个空档，顾所长和李老太说起了话来。</p>
“李大娘，157号的事情，您听说了吗？”</p>
“今天下午，我就在现场。顾所长，你们以后来冲水，随到随冲，不要排队，你们办案子要紧，都是街坊邻居，没有人跟你们计较的。你们要是忙的话，就把热水瓶放在我这里，冲好了，我给你们送过去。”</p>
“谢谢您老，用不着，我们借冲水出来溜达溜达，规矩还是要守的——办案子也不在乎这点时间。”</p>
“李大娘，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赵队长。他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p>
“行啊！只要是我知道的，队长同志，你们想问什么？”</p>
“大娘，157号院子里面曾经住过很多房客。他们是不是在您这里冲过开水呢？”赵子蒙走到李大娘的跟前。</p>
“不错，只要是住在这一带的房客，他们都会到我这里来冲开水，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这个茶水炉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p>
笔者顺便交代一下，“无常巷”所在的地方属于老城南，这里的老建筑比较多，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房地产开发已经在城市的很多角落吐火如荼地展开了，在要不要拆掉这些老房子的问题上，城市的管理者们还没有一个比较成熟的思考——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所以，老城南的古建筑才得以暂时保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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