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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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本想杀高杰，搓搓官军的锐气，只是眼睛一扫战场之上，只觉得人喊马嘶，烟尘四起，只见一面面旗帜招展，却没有看见高杰的将旗，却见一名将领打这“鲁”字大旗。看大旗的形状，似乎是一名游击。</p>

李自成很明白，在这大军溃逃的时候，他带着百余精兵，也改变不了大局。只是出一口气而已，须速战速决，不可耽搁，否则就要陷入官军之中了。也就冲着“鲁”字大旗冲了过去。</p>

一刀斩首，拔马而回，此刻李自成才发现，郝摇旗居然举着大旗跟着李自成，甚至顺手将那名鲁姓军官的人头带了回来。</p>

翻身骑上鲁姓将领的马回来了。</p>

李自成这一冲一回，不过几十个呼吸之间，端是惊心动魄，一时间全场的人都看花了眼。</p>

“闯王，闯王，闯王。”一时间无数义军将士向李自成冲过来，在李自成大旗之下汇合。</p>

如果李自成有时间重振旗鼓的话，刀对刀，枪对枪的厮杀一遍，秦军或许不是对手，但是此刻，李自成绝对没有这个时间。</p>

不过，即便如此李自成也再次掌握了数千骑兵，这数千骑虽然打散了建制，但多是老卒，如果不是老卒，也不还在战场上被打乱的情况下，不逃走，反而拼命向李自成靠拢。</p>

“闯王，事已至此。还请速走。”刘宗敏说道：“请让我打着你的旗断后。”</p>

李自成目光一扫，见闯营之中大半高级将领都过来了。</p>

这数千人，其实就是这些将领的亲卫队，已经他们身边的能控制住的士卒，这数千人是闯营真正老底子了。</p>

“不。我不走。”李自成说道：“事尚可为。”</p>

李自成当然知道现在走，他决计能走得了。他骑兵以来，胜仗打过，败仗打过，最惨的时候，就是被孙传庭打得只剩下一十八骑，打胜仗的经验多，打败仗的经验也不少，早已千锤百炼。</p>

刚刚官军伏兵四起的时候，李自成是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p>

他知道此刻他一逃走，固然能东山再起，手中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了，甚至比罗汝才都不如，到时候，他李自成有什么资格坐在义军盟主的宝座之上，留下来虽然危险，正如他所说，还有一线生机。</p>

“曹操。”李自成说道：“曹操后军未到，牛成虎也诈败诱，我亦可以以诈败诱他。”虽然这的确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败，决计不是诈败。</p>

“大哥，曹操信的过吗？”刘宗敏猛地说道。</p>

李自成思路很好理解，但是这样一来，就将胜负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曹操之上了。一旦曹操见死不救，恐怕李自成连走都走不了了。曹操之前固然是有一个好名声，所谓义薄云天。</p>

但是人是会变的，当初大家都没有想过有今天称孤道寡的前程，而且闯营与曹营之中，面和心不和的态度。刘宗敏怎么能放心啊。</p>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李自成死在这里，得利最大的未必是大明朝廷。</p>

大明朝廷自己痼疾所在，即便没有了李自成，还有罗汝才，张献忠，袁时中，甚至革左五营，河南土寇。这个局面，即便没有了李自成，朝廷也没有能收拾下来。</p>

但是一旦李自成死，罗汝才就能接管闯营的残余势力，即便实力有所衰弱，也是天下义军第一。</p>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曹操真得信得过吗？</p>

李自成大笑，说道：“信得过，因为他是曹操罗汝才。”</p>

有人评价罗汝才是一个痴贼，罗汝才的确不是一个枭雄。即便他对李自成有意见，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坑他。</p>

李自成随即传令下去，道：“命令所有将士轻装，金银细软，身上有什么全部扔了，即便连一个铜板也不许留。”李自成在身上一摸，摸出一把小金锭，随手扔在地面之上。</p>

刘宗敏眼睛一眨，随即明白了几分，立即将身上的这些金银都扔在地面之上了。</p>

对李自成刘宗敏这些积年老贼来说，身上一直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一来是习惯，将身家都带在身上，二来，也是怕打败仗，身上有些银两，也是有些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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