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悦达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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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亲人关切的目光之下，头戴狐皮筒子帽，穿着一件白绒羊皮大衣，精神稍显萎靡的齐横行坐于客厅八仙桌旁。</p>

“怒达，为父已经恢复两日了，却不知恩人姓甚名谁，什么法名，道观何处？”</p>

一直在身后给揉肩的芙茵笑嘻嘻道：“老爷一直昏迷，怎么就知道不是郎中呢？”</p>

齐横行不愿将自己发烧的淫-邪原因讲出来，不予理睬。</p>

“回父亲！那夜父亲醒来后，大仙连一口水也没喝匆匆而去，未留下任何音信。”鸟人道，“我们对外的告示是，只要医好父亲，赏金自己开口，但是，两位道士分文未取，只是在临走时，老道留下了一句话。”</p>

“什么话？”</p>

“老道说，谢物一定要拿走，但不是这个时候。父亲，会不会将来给我们出个上天摘月的大难题呢？”</p>

齐横行摸着干枯得鱼鳞一般起皮的脸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如此罕见境界，莫不是天降神仙····”</p>

齐悦上前一步道：“父亲！据悦达所知，那位道士是小芽儿委托她的一位朋友请来的。”</p>

“啊！”齐横行一怔，没想到窦芽儿会干出这件大事来，“悦儿，快去找小芽儿来，父亲要当面问话。”</p>

“孩儿遵命！这就去找。”</p>

“蜿蜒，拿镜子来，我要瞧瞧自己。”</p>

夫人担心齐横行受不了面目皆非的事实，劝道：“老爷，您刚大病初愈，还是现在不照的好。”</p>

“呵呵。”齐横行笑道，“无非烧成个焦头烂额四不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娘娘开恩，老命还是保住了。”</p>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蜿蜒拿了镜子，站在人群后面不敢进去。</p>

“蜿蜒，怎么还不拿来？”</p>

“来了。老爷。”</p>

接过镜子，齐横行看了眼夫人和所有的亲人们，微笑道：“让我先猜猜自己的陋容。脸是红红的，皮肤是干树皮的，眉毛只有几根·····”</p>

说着，将鉴光对准了视线。</p>

人们屏主呼吸，静等着齐横行失落地惊叫，然后，用什么方式安慰。</p>

“嘿嘿！嘿嘿······”齐横行舌舔着嘴唇，天真的像个孩子，随口赋曰：“一轮红日挂山顶（鼻尖），两圈乌云罩京城（眼睛）；今朝修为绝世功，他日长安做真龙！哈哈哈·····”</p>

一阵哗然。大家迎合朗笑。</p>

齐悦气喘吁吁而入，见气氛轻松活跃，道：“父亲！您又给大家讲什么开心事了？”</p>

“悦儿呀，你父亲刚才吟了一首诗，娘未听懂，还是由你来给为娘讲讲吧。”</p>

为了于众亲人面前显示儿子才华，让齐横行加倍器重，芙茵故意道，“一轮红日挂山顶，两圈乌云罩京城。今日修为绝世功，他朝长安做真龙。”</p>

话音一落，齐悦噗通跪倒在地，叩首道：“愿父亲一马平川心想事成！齐家旗帜早日高高飘扬在华夏大地！”</p>

所有人跪下，齐声道：“愿齐家旗帜早日高高飘扬在华夏大地！”</p>

蜿蜒无才，不懂其义，见所有人全部跪下，也不知如何是好跪了下去。</p>

齐横行顿时精神焕发，昂首挺胸，如坐龙椅一般。</p>

“大家起来吧。悦儿，小芽儿呢？是不是又跑了？”</p>

“回父亲！确实没有找到。”</p>

“你姑姑那里呢？”</p>

“也去过了。</p>

只有姑姑一人。”</p>

齐横行叹息，“这孩子，自小就没有带好，比男孩还要野，文武都是半途而废。只要开心，随她去吧。悦儿啊，你们一起长大，平时多关照点。你姑姑·····她还好吗？”</p>

“孩儿遵命。我姑姑看上去很平静，又在缝补那件衣裳了。”</p>

那件衣裳，是窦芽儿父亲窦有名生前担任巡捕时穿过的一件旧官服。神志时而恍惚的窦芽儿母亲齐明霞怀念丈夫时，便拿出衣裳一遍遍缝补，缝补后又觉不上心，拆了再缝。日复一日，那衣裳被针线穿得走了样儿，但是，妻子却一次次缝、拆着无限伤痛思念和永远拆、缝不完的爱恋。</p>

齐横行难以掩饰对姐姐的愧疚，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p>

“看外边天气不错。怒达，你该回巡捕房了，别因离开时间太长，让那个奸诈的诸葛使了绊子。夫人，芙茵，悦儿，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其他人回去休息吧，我想看看齐家寨子美好风光了。”</p>

鸟人告辞去了县城。</p>

其他人送出齐横行等后，各自散去。</p>

往日只要是女人陪同，齐横行皆去后山，因为那里山水优美，安静惬意。今日不同，也许是从死亡线上爬起来后，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新的理解。</p>

“我们去寨子门外看看。总是忙着事情，为数不多的出入，从未用心看过一道门楼。”</p>

夫人道：“难得老爷有此雅兴！遵随您便。为妻也有几年未走过三道门内的甬道了。”</p>

“是不是想娘家人了？”齐横行语重心长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接他们来看你吧。”</p>